晴雪立即命人布置了宫殿,将夭夭母子送到静室,又挑了十几名干净的侍女,一天十二个时辰在旁伺候。
十一月十九,清晨时分夭夭便感到腹中阵痛。晴雪闻讯赶来,一面命人去请叶行南,一面通知了静颜和萧佛奴。
慕容龙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星月湖,同时带走了紫玫。萧佛奴挂念女儿,还留在宫里等夭夭分娩。众人都松了口气,绝口不提慕容龙到来的事,好像他未曾来过一般。静颜伤势已好了许多,但脸色还有些苍白,饱受摧残的左乳勉强癒,但已无复昔日的坚挺,走动间一坠一坠,似乎乳肉中还刺着一篷锐针。
晴雪看出她的痛楚,扶她坐在椅上。薄薄的阳光穿过云霭,洒入殿内。静颜眯起眼睛,似乎已经很久没见过阳光了,这样耀眼,真有些不习惯……
宫殿的装饰华丽而不张扬,因为在这里分娩的是一位没有名份的公。四壁张挂着高及殿顶的帷幛,帷幛边缘用金线绣着连绵不到头的如意纹饰,大红的帘帷被阳光一映,顿时明亮起来,使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窗棂上结满彩带、银铃,做成仙鹤形状的薰炉燃着安神的檀香,此时正烧得滚热。
殿内正中放着一张锦榻,夭夭躺在柔软的被褥间,如云的青丝铺在枕上,脸上毫无血色。她紧张地吐着气,圆滚滚的肚子在被下一晃一晃。紧邻着床榻是一张软椅,盛装的美妇坐在上面,不能动作的玉手放在夭夭掌中,柔声说道:「不要怕,缓缓吸气就不那么疼了……」
夭夭鼻尖冒出冷汗,忽然「啊呀」一声,尖叫道:「流血了!」她大张的两腿一阵颤抖,哭道:「好多血……」
静颜心头狂跳,夭夭怀胎五月便即临产,胎儿多半已经夭折了。她起身握住夭夭冰凉的小手,拉住被褥准备掀开。晴雪却毫不惊慌,只抿嘴一笑,命侍女帮她擦汗。
这边萧佛奴微笑道:「疼不疼?」
「好疼。」夭夭应声说道,待慌乱过去才讶道:「好像……不很疼……」
「那是羊水破了。」萧佛奴柔声说道:「小宝宝在告诉你,她就要从你肚子里出来了呢。」
夭夭光溜溜的yù_tuǐ沾满了透明的液体,产门微微张开,能看到略带混浊的羊水正从中汩汩淌出。静颜松了口气,挽住夭夭的左手,坐在榻上。
萧佛奴轻笑道:「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夭夭茫然扬起脸。
「是夭夭的生日——夭夭满十六岁了呢。」
「啊?」夭夭早忘了这回事,还真巧,正好在自己生日这天分娩。「娘,」
夭夭可怜兮兮地说:「你生夭夭哪天有没有这么疼?」
萧佛奴唇角颤了一下,那天她正在受儿子责罚,被鞭打得早产,生下了自己跟儿子luàn_lún的夭夭……
「不疼的。」萧佛奴柔声说道。
叶行南远远坐在一旁,点著书卷教徒儿认字。他身为星月湖第一神医,本不屑于做这种接生的勾当。只不过夭夭的子宫是他亲手植入,此刻又提前四个月分娩,怕自己的作品出了意外,才勉强坐在一边。
晴雪和萧佛奴都生过孩子,此时萧佛奴在夭夭身边安慰,晴雪挽起衣袖,用热水洗了手,准备接生。静颜小心地摸了摸夭夭的腹球,问道:「五个月都会这么大吗?」
「也不一定,姐姐两个月肚子就隆了起来,有的三四个月还看不出来呢。」
晴雪有些奇怪,这些天龙哥哥频频讯问怀孕的事,难道她发现自己的癸水迟了吗?
静颜一一记在心里,她与梵雪芍相处多年,对医理也略通一二,此时手指扣着夭夭的脉门,脸上带着谁也看不懂的神情。
夭夭的子宫开始收缩,她大口大口吸了着气,白白的小脸上不住渗出冷汗。
晴雪将枕头垫在她腰下,调整着胎位,让胎儿能顺利滑出体腔。
「张开腿……吸一口气……不要吐,向下用力……」萧佛奴心疼地望着女儿,柔声指点着她怎么生孩子。
夭夭两腿弯曲着支在体侧,臀部微微抬起,憋着气竭力向下使劲。白腻的腹球随着宫缩缓缓向下沉去,殷红的产门圆圆张开,玉阜被拉得变平,上面一条白嫩的小ròu_bàng软软垂在一边,随着腹球的震动扭来扭去,彷佛一条可爱的白小蛇。
宫颈已经张开,等待着还未足月的胎儿穿过。疼痛越来越强烈,夭夭拧紧眉头,粉嫩的小屁股痛苦地抬起落下。那是一种幸福的痛楚,没有什么比分娩的疼痛更加甜蜜。……忽然夭夭玉脸一僵,颤声叫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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