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坏蛋!不叫姐姐,还冲我吐泡泡!”吉祥嘻嘻笑着,“我也会!”
她说着,也“噗噗”发出两声脆响。
宇文楷初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便又“格格”笑了起来。
景砚将这一幕都收入了眼中。吉祥能开心起来,她觉得高兴。宇文楷也就成了特别的存在。
因着这个特别的存在,对于宇文克勤和宇文克俭兄弟,景砚决定区别对待。抛开宇文克勤是宇文楷生父这一层不谈,宇文克勤其人忠厚,又素来和皇帝交|好,和相王、和宇文克俭显然都不是一路人。
因着宇文楷毕竟是宇文克勤的亲子,所以当初抱养入宫的时候,宇文睿便格外开恩,每月初一、十五日,宇文克勤和其正室周氏可以入宫探视。按理说,宇文楷将来是要入嗣先逸王的,再同相王府有所牵连于礼法不甚合。可宇文睿到底还是不忍苛待宇文克勤,故此施恩。
第二日恰是十五,早朝散后不久,宇文克勤便入宫了。不过,只他一人来了。
他给景砚施礼毕,解释说周氏有恙,故今日不能入宫问太后安了。
这话听着冠冕堂皇,明眼人谁不知道宇文楷非周氏所出。周氏担的不过是个嫡母的名分,怎会像对待亲子一般上心?
景砚微微一笑,并不戳穿,还关心地问他是否要太医院的供奉去给周氏把把脉。
宇文克勤自然是婉拒了。
“相王叔近来可好?”景砚也不啰嗦,直言问道。
“劳太后惦念,父王安好。”宇文克勤想到自己那不靠谱的爹,也觉头疼,可面上的话总还要说得过去。
“安好便好。”景砚笑得意味深长。
宇文克勤为人再忠厚,也听出了这话头儿不对劲,心头暗惊。
这时,r-u母抱来了宇文楷。
所谓父子天x_i,ng,宇文克勤看到r-u母怀中虎头虎脑肖像自己的宇文楷,便忍不住近了些,想要抱他入怀。
不成想宇文楷可不给他面子,小身子一扭就窝回了r-u母的怀中,顺便把小脸儿埋在了r-u母的肩头。
小小婴孩儿本就没什么记忆,他又成日养在景砚的身边,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早就看做了陌生人一般,生分也是人之常情。宇文克勤却心中很不舒服,他又努力地凑近了些,结果,小孩子对陌生的气息敏感得很,他们眼中的陌生便意味着危险——
宇文楷嘴角一耷,抽噎了两下,然后便狂风暴雨般哇哇大哭起来。
宇文克勤两只手还扎在半空中,大感受伤。
抱着宇文楷的r-u母见眼前的情景,也觉尴尬,又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恐慌,不由得瞥向景砚。
景砚不动声色地挥退了r-u母。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抱走还哭泣个不停,宇文克勤十分不舍。他坐回原处,脸上还难掩颓唐之意。
景砚不疾不徐道:“前次世子来时,楷儿正睡着。小孩子家家,许久不见,总会认生的。”
见宇文克勤面容一僵,景砚话锋一转道:“楷儿到底是世子的亲子,是要入嗣先逸王的。他与斐儿又是亲兄弟,将来兄弟二人同为王,又同殿为臣,世子脸上也更添光彩。”
宇文斐是相王世子的长子,将来自会名正言顺地承继相王的爵位;而宇文楷又会承继逸王爵位。如此,两位亲王就皆是宇文克勤所出,试问大周除了皇帝,谁还会比他更尊贵?
被太后点破这层,宇文克勤一怔,脸上不由得透出几分释然来。
景砚又道:“世子如此荣耀,皇帝又格外恩典允世子时时入宫探望楷儿,世子该当感怀在心才是。”
宇文克勤肃然道:“陛下对臣的君臣情意、兄妹情意,臣铭感于肺腑!”
君臣是公义,兄妹是私情,皆令人感激。
景砚点头道:“世子重情之人,哀家也是知道的。”
她说着,直视着宇文克勤,将一封折好的信笺推向他,“哀家此刻便有一件为难事,想请世子扶助一二。”
大周的太后,连皇帝都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能有什么为难事难住她?
宇文克勤也懂得这个道理,他扫一眼纤纤素手下的纸张,心中不禁忐忑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信笺同他、同相王府脱不开干系。
既食君禄、承君恩,就该忠君之事,何况,于私情上,他和皇帝更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情分。皇帝心中何等敬重、在意太后,他比别人更懂得。“太后之意即皇帝之意”这件事,他从没怀疑过。
饶是如此,宇文克勤看罢宇文睿的信,也沉默了。
景砚淡淡地看着他,“世子怎么看?”
宇文克勤的嘴唇抿紧,脸上的神色也是变了几变,终于开口道:“太后要臣如何?”
景砚眉尖一挑,反问道:“哀家要世子如何做,世子便如何做吗?”
宇文克勤语结,神色更加复杂。
景砚轻笑道:“非是哀家要世子如何,而是皇帝期盼世子如何。世子可还记得先祖时的荣耀?”
宇文克勤眉头拧紧,“太后的意思是?”
“当年宇文仪叛逆,令祖宇文信忠君体国,大义灭亲,助高祖皇帝诛剿宇文仪乱|党,保大周江山稳固。高祖感念他高义,封双王,享不世之荣耀……”
宇文克勤闻言,面色惨白:“太后是要臣……要臣对亲弟弟……”
景砚正色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
景砚摇头打断他道:“世子须看得清楚,皇帝既已看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