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观潮拉着箱子在电梯里按了去一楼的按钮,心中思索的是这场景这对话并非今日今时才第一次发生,大概许多年前就有某人追在自己身后讲过类似的话。
“给你放了点必要的东西,如果剧组的招待所条件不好,你就去我给你的那个地址住,那里还能有人照顾你起居,我稍微安心一些。”
是二十岁时候的季容和十九岁时候的邵观潮。邵观潮去拍那部十八亿票房的贺岁片,要去个偏僻的小镇子过上一个月。那个地址据季容说是他远房小姨的家,小姨家做的是农家乐生意,天天宰j-i宰鸭招待侄儿的朋友,结果邵观潮一个月的小镇生活非但没有因为条件艰苦瘦脱形,回去一上称反倒还胖了五斤。
“叮咚”电梯应声而开,邵观潮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放到一边,拎起行李箱走出电梯。走出公寓楼后,他看到一辆suv停在路旁,车身上贴着《成为夫妻吧!》节目的logo,当下就毫不犹豫地拖着行李箱走到车旁。
车上下来昨天刚见过的编导小郭和一个蓄着大胡子的摄像师,有了昨天那一面之后,小郭的羞涩少了,她向邵观潮介绍到:“邵老师,这位叫大毛,是你的follow pd。”
大毛冲邵观潮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手中的摄像机,笑着开口解释道:“邵老师,等上车之后咱们录制就算正式开始了,所以您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被摄像头拍到的事儿想做的赶紧做。”说着他又朝邵观潮眨眨眼,手指做了个夹烟的动作。
邵观潮失笑,对大毛摇摇头道:“我不抽烟。”他停顿了一下,好意提醒道:“拍我在车上的镜头可能会有些无聊。”
大毛不太相信,这年头哪有艺人不喜欢抢镜头的,就拿他跟的上一个综艺那女艺人来说,那妹子从上车开始就不停讲话还不带喝水的,活生生把路上采访变成了个人脱口秀专场,可惜的是最后剪辑出来只剩下短短的一分半钟。
邵观潮见大毛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也不多解释,拎着箱子自动自发地走到了车厢的最后一排,往车窗旁边一坐,从随身的包里掏出耳机和眼罩分别装备好,然后就在其他摄制成员惊诧的眼神中拉下眼罩开始补起了觉。
s市的道路建设做得不错,suv开在路上既快又稳,邵观潮靠在车窗上却不敢睡得太熟,隐约感觉路上又停了几站,有行李箱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辘辘而来,然后就是几个男人压低声音的交谈在耳边响起。
是其他几个嘉宾上车了。邵观潮闭着眼睛心里暗忖。不过他并不习惯一上来就和别人熟得跟早已八拜之交那般,甚至连假装惊喜的表情都让他觉得会起j-i皮疙瘩,所以邵观潮虽然醒了,干脆仍旧戴着眼罩闭眼聆听外面的动静。
车子又停了下来,车门拉开之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小郭的声音模模糊糊地说了两句,邵观潮猜想大概是正在同嘉宾介绍fpd。小郭的话说完之后,恰好不远处的公交车鸣了喇叭盖住了嘉宾的声音,等再安静下来的时候,邵观潮只能听到车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脚步声由远而近渐渐变大,然后邵观潮感觉身旁的坐垫凹陷下去一块,自己的左臂贴上了微微热意,一股甘草的清冽气息钻入鼻腔。
是有人坐到自己身边了。这么大的一辆suv至于要和自己挤在最后面吗?邵观潮忍耐了一会儿,终于觉得自己是该建议一下旁边这人暂时可以坐得稍远一些,于是他动动手指把眼罩扯到脖子上,眯着眼先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强光,再转头去和旁边的人说道:“你……”
“好”字还没说出口,邵观潮却感觉自己多半还在梦里。
那个男人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下是x_i,ng感的嘴唇,五官如雕刻版深邃分明,皮肤大概是常年没有接受日照显出几分苍白。大冬天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还敞开着,露出的锁骨用邵观潮偶尔刷微博看到的小迷妹的话来形容是“能在里面游泳”。
可是尽管把黑框眼镜给摘了,头发比以前短了几寸R膊荒敲蠢砉つ辛耍这人不是季容又是谁呢?
要死了,难怪自己这两天频繁地想到这个名字,原来果真是他回来了。五年没见,这人变得更妖孽了。
“小水,好久不见了。”妖孽一开口,磁x_i,ng的声音传入邵观潮耳中,一如当年令人着迷,温柔地仿佛在每个早起的清晨手侧待喝的温吞水。
不行,明明两个人不该这么云淡风轻的。邵观潮冷哼一声,把眼罩从脖子上扯下来丢进包里:“可不是嘛,季先生当年说是要在la乐不思蜀的,这会儿倒是说话不算话了。”
“说话不算话是不好,”季容见听完自己这话后邵观潮眼角一弯,跟着也不由露出个笑来,“所以你当年说过每年都要陪我过生日的,也忘了吗?”
该记牢的事情不去记,不该记的东西瞎记。邵观潮恨恨地瞪了身边的人一眼,倒也忘了自己最初摘下眼罩是要驱逐某人,刚想反驳几句,坐在副驾驶上的小郭却突然站起身来朝众人道:“各位,咱们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大家赶紧收拾收拾整理一下,准备下车。”
一听要到了,邵观潮也顾不得扯皮,检查了一下包和行李箱,等车停稳之后抢先一步拎着箱子走到过道中,跟在前一人的fpd身后下了车。
“噗嗤”。邵观潮明显听到身后某人的轻笑,恼怒地咬牙切齿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笑什么笑?”季容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