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见觉得时机成熟,不容错过,于是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丢脸。可数学课上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好不好?”
明野沉默了很久。
容见没有听到答案,他拽了一下明野的衣角,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那些都是你的,不能再被我偷走了。”
明野低下头,看着容见。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还没落完的树叶,落在容见的脸上,模样比一旁开花的月季还要鲜亮。
从出生开始,属于明野的东西就一直在被人窃取偷走。
他原本该是许家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却被父亲的情人肖琳换掉了,而另一个孩子的偷走了他的名字和身份,成为了在宠爱和期待里长大的许匪。
后来许匪知道了真相,许太太也知道了。
许太太姓明,单字瑾,是明野的亲身母亲。肖琳是刻意起了明野这个名字的,明明是许家的婚生子,在别人眼里却成了个野种。
明瑾单独约明野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让明野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要妄想认回许家。
那时候明家败落,全靠许家的帮衬,许匪很受宠,很得喜欢,明瑾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许匪身上,她不允许一个在外面长大的孩子破坏这一切,即使明野是她亲生孩子也不行。毕竟从出生到那时已经有二十年了,明瑾只记得许匪小时候的模样。
明野并不在意被偷走的一切,如果他想要什么,那必然会自己讨过来,而不是依靠别人的施舍。
可现在有个人却很在意。
很新奇似的。
明野又想,眼前这个人说的不对,他从没偷走过自己的东西,那都不是他。
明野对他点了下头,承诺,“以后不会了。”
容见几乎笑出声,但想着还有第二件事,任务同样艰巨,就笑不出来了,又对明野说:“你看,你辅导功课,我成绩提高了这么多……”
他用强调的语气说:“家教很贵的。”
明野半垂着眼,心里什么都明白,面上若无其事,“那小姐要给我辅导费吗?”
容见闻言,义正言辞地说:“我怎么可能用金钱侮辱老师高尚的品格。”
他说这话时耳朵边早红了。
此时此刻,容见终于承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戏j-i,ng。但再戏j-i,ng也要演下去,这是明野应得的。而且如果收下这台电脑,明野至少不用再在晚自习的时候翻墙去外面的网吧学程序,浪费那么多时间和j-i,ng力。
容见仰着头,望着明野,他不会撒娇,很天真似的,“我知道你好心,不用辅导费,可连感谢的礼物都不让我送吗?”
明野怔了怔。
容见则以为还不能打动自尊心太强的少年男主,闭了闭眼,想要再打感情牌,咬着牙继续说:“不仅是为了辅导才送的感激礼物。等到以后你生日的时候,我也会送你祝福的礼物的,会很用心,准备很久。”
礼物本身并没有多余的意义,只是一件物品,一旦被送出,就可以承载感激,也可以承载祝福。
拥有了一件j-i,ng心准备的礼物,就像是拥有了足够多的重视。
容见并不觉得明野会缺什么,在《恶种》这本书里,男主不曾拥有爱,只是因为他从来不去追求。
就比如说成年后的男主能保持现在的温柔,怎么可能遇不上喜欢他的女孩子。
容见默默地吐了个槽。
明野却像是忽然有了兴致,他问:“那生日礼物会是什么?”
容见觉得,他的回答决定着明野会不会接受这一份礼物。
于是,在“很用心”和“准备很久”这两个限定词下,他只好说:“你生日在圣诞节后几天,我准备织一条麋鹿围巾送你当生日礼物。”
明野微微挑眉,“小姐会织围巾吗?”
作为一个心不灵手不巧的二十岁青年,容见当然不会织围巾,可现在骑虎难下,如果不答应下来,明野也不会收下这份礼物,于是,他咬着牙说:“你不要看不起人,我当然会织了。”
明野终于笑了笑,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像才淋过雨的宝石,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他说:“那我就等着小姐的礼物了。”
经过一番戏j-i,ng表演,容见终于要把礼物送出去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可真正送到明野手上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平时明野都太忙,没有空去陈妍妍家,只好约在了周六的傍晚。
恰好那又是一个韩云不在的周末,一回生二回熟,容见又胆大包天地让明野上楼辅导自己功课。
家里还是要比咖啡厅舒服一点的,容见念了一下午书,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明野又被塞到了浴室里。
韩云走进来,急急忙忙地说:“今晚有个宴会,是陈家办的,说和容老先生有故交,我也记不清楚了。但周小春已经说了你要去看他老人家,现在让我来帮您准备。”
容见有些不解,“周小春不是不喜欢我出去接触那些人?这次怎么非要让我去这个宴会?”
韩云也愁眉不展,“听说这个宴会是为陈老先生的女儿举办的相亲宴,又怕小女孩害羞,所以请了许多同龄人一起去。”
容见一脸冷漠,“我才十八岁,还是个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小女孩。”
韩云本来挺着急的,被他这么一说,忽然笑出声,“说的也对,总之还是要去的。”
她意有所指地说:“公司那边看着呢。”
容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