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誉:“嗯……还好。”
慕晚抽了抽嘴角,继而笑眯眯地说道:“誉王殿下好傻。”
钟誉:“嗯……还……”
慕晚眨了眨眼睛,“还好??”
钟誉望了她半晌,抿唇说道:“是还好,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傻过你。”
慕晚抽了抽眉,“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钟誉看着她拧了拧眉,“太冷了,别说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静静地走了片刻,慕晚忽然盯着旁边一言不发地某人问道:“你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钟誉撑着伞,脚步丝毫未慢,“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同你生过气,你向来怕冷,近日身子又不好,我不过是想让你专心走路快些回去。”
慕晚瞪着眼睛怔了片刻,默默开口,“五年前进宫拒婚你就同我生过气。”
钟誉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转眸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深深,“是,那是我此生最后悔之事。”
慕晚问道:“同我生气?”
“拒婚。”
慕晚蓦地愣住了,愣了好半晌,才低声说道:“对不起……”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很容易戳进人心里去。
钟誉转过眸子一边抬步往前走,一边开口,“别说对不起,你有什么错,错不在你,”顿了半晌,他又问道:“阿晚,若是能重来一次,你还会拒婚吗?”
慕晚垂着眸子思索了片刻,望着地上一层莹白的雪,淡淡说道:“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我娘能和宇文叔叔在一起。”
虽然那样一定会没有她,但那样的话,她和她娘之间,至少有一个是幸福的。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也不会重来,她能做的,只有向前看。
越往落英殿走越清冷,寒风呼啸,雪团又急又密,不过片刻,重重宫阙楼阁殿宇之上已覆上了一层轻白。
整个落英殿只有正殿廊下亮着两盏昏黄的宫灯,殿内虽置着炭盆,却仍旧冷得厉害,晴锁裹着厚厚的素面妆花小袄坐在炭盆跟前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似是随时都会一头栽到火苗里去。
连翘走过去拍了她一把,“晴锁姐姐!”
晴锁被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看见慕晚,咧唇笑道:“娘娘回来了,”继而拿胳膊肘捅了一下连翘,咕哝道:“吓死我了,你就不能稍微温柔些?”
说完话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抬眸看见慕晚身侧的誉王殿下,又被吓得一个激灵,醒了个彻底。
“见过誉王殿下。”
钟誉冷冷嗯了一声,随着慕晚坐在红木桌旁,眯眼打量着冷冷清清的正殿。
绿萝跟过去给二人沏了两杯热茶,慕晚将茶盏捧着掌心中,热气扑面而来,熏得她眼睛有些发涩。
连翘瞥见缩在炭盆边瑟瑟发抖的晴锁,忍不住又碎碎念了起来,“晴锁姐姐你困觉怎能坐在炭盆旁边,殿中这么冷,也不怕醒来后着凉。”
晴锁瘪瘪嘴,“坐着坐着就困了,我也没法子。”
慕晚听见她们的话,捧着茶盏笑道:“都回房去吧,我这儿不用人了,今儿夜里只怕要下一夜的雪,当心点别着凉了。”
绿萝等人齐齐福身应道:“诺。”
几人后退了几步刚欲转身,绫兰忽的瞧着还在发抖的晴锁问道:“阿晴,你方才是在殿中看炭盆里的火吗?”
晴锁哆哆嗦嗦地点头,“是……是啊,怎……怎么了?”
绫兰看着炭盆道:“没怎么,就是觉得你看的真好,炭盆里的火……烧的真旺。”
众人深知绫兰的性子,都扭头看向了炭盆,瞧见连半个火星子都无的炭盆,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绿萝走过去拿火钳拨了拨炭盆里的炭,见已经回天乏术,无奈地戳了戳晴锁的额头,“你呀!连看个火都看不好,这么大个殿就靠这两个炭盆取暖,你还将火看灭了,真是本事,还不快去将那个炭盆里的炭火引过来!”
晴锁应声去拿火钳,却被连翘抢先一步拿走了,她挥了挥火钳,笑道:“姑姑,我来吧。”
绿萝瞥了她一眼,继而冲晴锁和绫兰说道:“你们回去看看房中的炭盆,万万不能叫它灭了,今儿晚上就靠它过活了。”
二人立即躬身退了出去。
慕晚捧着茶盏轻饮了口热茶,见一旁坐着的誉王殿下眉头愈蹙愈紧,伸手将绿萝方才沏的另一杯热茶往他手边挪了挪,“殿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钟誉将视线从正在引火的连翘身上收了回来,却并未执起茶盏喝茶,而是眉峰紧蹙地看着慕晚问道:“这里一直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