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姐,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我家江公子?你这么频繁地提及他,我会误会你备有用心的。咱们这会儿说的是魏空行,其他的事情可否先放在一边?方才已说过两个疑点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个疑点了。”
雷玉竹冷冷道:“不知道你的第三个疑点又是打哪儿听说来的呢?”
无畏冲她抿嘴一笑,伸手从左袖中掏出了一只精致的荷包,扯开绳线,伸手打里面掏出了一样小小的东西,雷玉竹凑近一看,竟是一颗半缺的牙齿,仿佛是人牙。她立刻皱起眉头,身子往后一仰,嫌弃道:“这是什么东西?”
无畏微微一笑:“这是人的牙齿。”
“你疯了吗?拿这东西出来做什么?这能证明我爹说谎了吗?”
“它能不能证明雷掌司说了谎,眼下还不能下定论,但它至少能证明那日火化的人不是魏空行。”
“你说什么?”
“这荷包里的牙齿,”无畏轻晃了晃手里的荷包,“是我从供医局交给赫连公主的魏空行的骨灰罐里找出来的。”
“什么?”雷玉竹脸色瞬青,忍不住作呕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连别人的骨灰你都敢拔?你不觉得那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吗?”
无畏摇了摇头:“我不觉得,相反,若是骨灰盒里所装的与灵位牌上所写的并非同一个人,那才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找出事情的真相,只是想知道魏空行到底去了哪儿!”
雷玉竹盯着她手里那颗残缺的牙齿,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敌意:“就凭这颗牙齿,你想证明什么?”
“雷小姐出自杏林世家,应该很清楚牙齿是一个人的特征,有时候仵作无法通过面部来分辨死者是谁时,也会通过牙齿来分辨。在供医局交给赫连公主的骨灰罐中,我一共找到了三颗像这样残缺不全的牙齿,而事实上,魏空行除了面容俊朗之外,还有一个最吸引博阳名媛少女的地方,那就是他那两排雪白整齐,堪称鬼斧神工之作的牙齿。试问,若当晚雷掌司所火化的果真是魏空行的话,那魏空行的骨灰中怎么会剩下这样残缺不全的牙齿?”无畏面带质问之色,轻晃了晃手里的牙齿。
雷玉竹凝着那半颗牙齿沉默了片刻,分辨道:“兴许是别人的,只是在扫骨灰时误放进了魏空行的骨灰盒里,这也不奇怪吧?”
“但据我所知,那晚仅仅火化过魏空行而已,又何来别人的牙齿呢?”
“这……”雷玉竹眼珠子飞快地转悠了一圈,又辩道,“或许是你后来放进去的也未可知呢?倘若你真想栽赃我爹,趁赫连公主不备,放几颗半残的牙齿进去充作魏空行的牙齿,这不是什么难事儿吧?好了,你的三个疑点我都听完了,我觉得都是你自己胡乱想出来的,根本不足以说明我爹在撒谎,我也没必要再跟你废话了,请吧!”
“那就算我打扰了,”无畏将牙齿收回了荷包中,缓缓起身道,“但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结束了。我这人很较真,有疑点我便会追查到底,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我家江公子的师傅。”
“你这人还没完了?”雷玉竹不耐烦道。
“不好意思,”无畏将荷包往袖子里一揣,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微笑道,“我家江公子就喜欢我这点,认真,执着,遇事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我还是要真心劝一劝那些总幻想得到我家江公子青睐的惷梦人,早点梦醒,有我这样的人在他身边,山精妖怪都别想靠近!”
“你……”
“好了,就不打扰雷小姐了,告辞!”
“不送!”
无畏一个优雅的转身,昂首缓步地走了。雷玉竹气得脸都红了,冲走过来的鲍氏喊道:“以后不要再放那个女人进来了!真是有病!”
“小姐,人家还没走远呢!”鲍氏忙道。
“没走远又怎么样?听见更好!”
“小姐,她说什么了?怎么把您气成这样了?”
“她说什么都是疯话,都是脑子有病!”雷玉竹气哼哼道,“也不知道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非逮着我爹不放,应谋哥都不计较了,她还来管东管西的,真是多事!”
“难道她知道小姐您对江公子念念不忘,所以才找大人麻烦的?”鲍氏有些紧张了,“要不小姐您还是听大人的吧?跟大人一块儿回您师叔那儿去,何苦招惹江家的人呢?咱们是惹不起江家的!”
“走?我为何要走?”雷玉竹满腔埋怨道,“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雷玉竹吗?当初我年纪小,听我爹训斥了几句便收了心,白白地将应谋哥让给了那个魏竹馨。可到头来呢?那个魏竹馨也没捞着半点好处,反而便宜了郑国那个林蒲心,凭什么?我是不会走的,我说过我这趟回来就是为了应谋哥,无论我爹怎么说,无论江家怎么想,我都不会再放弃!”
“那可使不得啊!”
“你也别啰嗦了,我出去了!”
“您上哪儿去?”
“买铺子!”
东宫门前,江应谋和父亲江彻正缓缓地从里面走出来,一面讨论着什么一面往马车旁走去。正要上马车时,雷玉竹从马车后绕了出来,向江彻行了个礼,问候道:“江伯父,许久不见了,您一向身子可好?”
江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