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谋笑道:“早晚的事儿。”
“还有,你大哥那事儿你告诉你爹没有?”
“说了,我爹很生气。其实如无必要,我实在不想拿这些事儿去烦我爹,但我大哥行事日益乖张,我必须得跟我爹提个醒,省得我大哥日后真的做出什么危及江家的事情。”
“对,提醒一下他老人家也好。”
“我爹还给了你一件东西。”
“是吗?”
江应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宝蓝色锦囊,再从锦囊中掏出了一枚质地温润的白玉佩,上镂雕连理缠枝和一双喜鹊,十分精巧。她双手捧了,垂眸打量道:“为何你爹要送我这个啊?算见面礼吗?”
“知道这上面为何是连理枝和喜鹊吗?”
“不知道,有什么寓意吗?”
“这图案有个说法,叫喜事连连。爹的意思是,咱们已经喜结良缘了,是不是该再添一笔喜事儿了?”
“再添一笔喜事儿?是让咱们再成一回婚吗?”
江公子不由地笑了,轻啄了一口她嫩葱似的鼻尖道:“我的公主,怎么可能再成一回婚呢?你真的不明白?爹是希望你的肚子里能再添一回喜。”
“肚子?”她这下明白过来了,脸颊上羞出一抹浅红,把头往江公子怀里一埋,“坏死了!”
“这叫坏吗?这似乎是很合情合理的吧?你已是江氏媳妇了,为江氏延续香火这是应该做的吧?”
“不要不要。”
“这可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我爹还等着他最聪明的孙子出世呢!”
“你怎么知道是最聪明的?”
“因为他爹是最聪明的啊!”
“不害臊,江小白!”她咯咯笑了起来。
小两口正嬉闹着,江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说宫内来了位侍臣大人。江应谋传了那位侍臣进来,那侍臣双手拱起,毕恭毕敬地躬身道:“王上有命,特遣老奴来向使臣大人传话,明日玉华园内有一场祭春,非国祭,只是每年例行的宫祭,特邀大人与夫人前往。”
江应谋点头道:“知道了,劳请侍臣大人你转告王上,一定如期赴约。”
“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那侍臣退下后,她托着下巴抱怨了一句:“又是宴会,唉,来了这博阳就是没玩没了的宴会,太没意思了!”
江尘笑道:“做使臣的不就是这样吗?去别国吃好喝好,临走的时候说一篓筐子好听的话,这使臣的职责就算尽到了。夫人别嫌明日那春祭无聊,其实也挺有趣的,除了该有宴席之外,还有游园盛会。”
“江尘你去过?”
“年年都去啊!宫里祭春,哪年不会邀请江府的?公子去,我和江坎自然也能跟着去了。对了,每年祭春宴上还有猜谜作文这一环,谁胜了谁就能得王上赏赐,我家公子是不屑跟他们玩闹,不过夫人您可以试试。”
“行,”她拍了拍膝盖道,“明日就去见识见识稽昌那个春祭到底是什么样的!”
日落黄昏时,晋危收拾了案桌上的卷本,往飞霞满天的窗外看了一眼,唤了一声:“来人。”
“掌司,”侍从推门进来,“掌司是要用茶还是用饭?”
“不知不觉都这时辰,今日怕也是出不了宫了,就饭茶一块儿用了吧!”
“哦,对了,魏三公子打半个时辰就来了,一直在那边廊下坐着等您呢!”
“空行来了?为何不报我?”
晋危一面说着一面迈了出去,走到右边回廊尽头,果真瞧见了魏空行,这人正手握一只银酒壶,眼挑着远处飞霞,慢条斯理地喝着。晋危快步地走了过去,笑道:“稀客呢,怎么舍得来祭天司瞧我了?”
“正巧路过,想着好久没同晋危哥你喝酒了,便来了。”魏空行举了举手里的银酒壶道。
“行,那咱们上天野阁去。”
天野阁是祭天司最高的一处楼阁,能俯瞰一大半宫阁楼台。二人于软锦毯上对坐,一面欣赏着眼底华灯冉起的宫殿夜景一面浅口细咂着晋危自家的珍藏。
“来宫里做什么?是来接赫连回去的吗?”晋危笑问道。
“你怎么知道?宫里已经传遍了?”
“哪里,今日白天我正好遇见了她,见她闷闷不乐地在月湖畔走来走去,便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她跟你堵了气,回宫里来住了。”
“唉……”魏空行无奈摇头道,“公主不好伺候啊……晋危哥你是没摊上这事儿,摊上了你便知道这当中难处了。不提她,我也不是为了她才进宫的。她爱在宫里待多久待多久,都随她的意。”
“新婚燕尔,谁家不拌嘴吵架的?赫连公主是有些娇作的小脾气,但心地还是很好的,待你也是真的,何不忍一忍,哄了她回去万事大吉?也省得稍后公主的母亲又来找你唠叨了。”
“我心里正烦着呢,确实没那个心情去哄她。”魏空行闷闷道。
“到底怎么了?”晋危往魏空行脸上瞟了一眼,问道,“你是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吗?说来听听。”
魏空行默默地砸了几口酒,含嘴里回味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咽下喉:“晋危哥,我今日去找应谋哥了。”
“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儿找他吗?”
“我去问了他一个我一直都想问的事儿。”
“什么事儿?”
“我问他,为何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为无畏守住此生,此生不再另娶,如今却弃国弃家,仅仅是为了一个林蒲心。”
“你问他这个?”晋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