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徐昭星道:“章先生托你……”
“其实没有信,先生就让学生带句话给二夫人。先生说‘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先生指的究竟是什么没有明说,学生也不知。”姜高良略微不好意思,又道:“因为先生说事关紧要,一定要将话带到,学生便对方才的二位姑娘撒了谎,还请二夫人见谅。”
虽说那章得之有点儿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可这几天徐昭星的心里也确实在犯膈应,越是找不到原因,就越显焦虑。
不过,章得之的话说的神神叨叨,既点了还不点明,实在讨厌的紧。
可,甭管心里不领情,面上也得有所表示。她道:“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
“二夫人无需客气。”姜高良也没说她好像谢错了人。
又说了几句其他的,姜高良便告退了。
姜高良将将踏出院子,一直躲在西厢房的蒋瑶笙便匆忙去见她娘。
也不好意思直接问,这人怎么样。
进门,便同她娘道:“娘,章先生的信上写了什么?”
徐昭星想事情想的出神,听见蒋瑶笙的声音,才陡然回神,也不隐瞒,直接把听来的告诉她:“姜高良乃是废王十二世孙,父母和离,母再嫁。”
就是答非所问了。
若放在平日里,蒋瑶笙还会娇羞一下,可如今,惊讶都来不及。
姜姓,她原也想过会不会是皇亲国戚,但他并非长安人士,她便存了些侥幸心理。
现下,她与她娘想的一样,还不如个普通人,穷不怕,不是世家也不怕,谁料竟是这样呢。
这就好比阶级成分,有一个废王的祖宗,睡觉都睡不安宁。
万一哪一天圣人不高兴了,清算起来,还能有命!
退一万步讲,圣人就是大肚能容,也看不得还有侯爵在身的蒋家与废王之后结亲。
搞不好,就要被戴上一顶造反的帽子。
蒋瑶笙的小脸苍白,徐昭星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凡事莫往坏处想,你与他也就是见了一面而已。”
徐昭星的意思是,才见一面,总得了解透彻再说其他的事情。
蒋瑶笙以为的,她娘在说不行,还是斩钉截铁的那种,当即红了眼睛,没落下泪,忍着心里的哀怨道:“娘说的是,我与他……不过才见了一面而已,废王之后,岂能是蒋家可以结亲的!”
☆、第二十章
徐昭星听蒋瑶笙那么一说,愣了片刻,却没敢劝。
她不敢说什么要勇于冲破门第观念的话,她那个时代,冲破门第观念不用赔上性命,可这破地方,搞不好赔上自己的性命不算,说不定还要赔上一大家子的命。
再一个,事情还得分个轻重缓急,蒋瑶笙也不是说明天就得嫁出去,而连章得之一个外人都说了“日中则昃,月满则亏”这样的话,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这才是首先要搞明白的。
徐昭星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朝中发生了什么和蒋家有关系的事情?
又一想,蒋家现在别说无人身居高位了,就是想在高位者跟前刷个存在感都难,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后继无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彻底没了侯爵的身份。
可侯爵之位,说不好听点,除了那座茶山的进项,其余的和二房本来就没有多大关系。
而且衰了十几年的蒋家也跟“月满”并不相符。
倒是她,自从她来了,谁都没从她这儿讨到好处,会不会幸极必衰?越想越是叫人心里不舒坦。
徐昭星忍不住腹诽,她不是穿到后院了嘛!
后院不就是宅斗嘛!
她不是已经成了宅斗中的战斗机了嘛!
别说嫂子和弟媳了,就连大伯和小叔都被她秒成了渣渣,她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哎哟,没有安全感的感觉真真是折磨死人了。
等到晚间,慧珠从前院回转,净了手,便开始张罗着给二夫人和三姑娘摆饭。
白日里,二夫人并不曾避讳人,差了慧玉将那姜高良送回了藏书房。
旁的人倒没怎么注意,毕竟也没谁知道慧玉是二夫人身边的人,唯独余良策多看了姜高良几眼。
慧珠便留了个心,特意叫人看着,听说姜高良离开的时候,余良策紧跟了上去。
两人会说什么,她并不知晓。
只知道她得把瞧见的如实禀告给二夫人。
于是,便当着三姑娘的面将今日藏书房里的事情一说。
不曾想,三姑娘一听,面色难看的紧。
慧玉给慧珠使了个眼色。
看来并不全是因着余良策,慧珠了然于心。
她笑了笑,给主位的二夫人夹了一筷子香酥藕片,紧跟着又给下首的三姑娘夹了一筷子,道:“三姑娘尝尝,这香酥藕片的做法,又是二夫人想出来的。”
蒋瑶笙的面色稍微缓和,夹起了其中的一片道:“娘新想出来的菜式,总是比厨娘以往的做法好。”
徐昭星压根就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
饭后,蔫蔫的蒋瑶笙便告退了。
好容易神游回来的徐昭星,直接问慧珠:“咱们还有没有能用的人?”
“二夫人指的是什么地方?前院、后院、亦或是……”
“外面的,交际广的,可靠的,但无需必须听命于我,能帮我办些事情就行。”
慧珠略一沉思,“有人是有人,就是不知那人还当不当用?”
原就是随口一问,不曾想还真有。
徐昭星惊喜的很,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