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过去坐在床边,俯身抱住商谨言的脖子趴在床边,哽咽着,“我知道你们家人都伟大,可我害怕——”
商谨言捏了捏陈梦的后颈,“怕什么?我还没死呢。”
他大病初愈,嗓音低沉沙哑,有些虚弱。
陈梦不说话,商谨言的胡子两天没刮了,有些扎。
商谨言把手移上去放在她的头上,“陈梦。”
陈梦嗯了一声,心情仍是复杂。她也知道自己道德层面低,是个极其恶俗,极其低级趣味的人。
她思想觉悟很低,不配进商谨言的家门。
商谨言说,“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你当初做手术的时候,我也恨遍了所有人。”
陈梦睁开眼,看着他。
商谨言说,“我们活着,除了活着还有信仰。这件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为什么敢在光天化日下开枪杀人?机场自爆,图什么?”
商谨言摸着陈梦的脸,“什么都别想,我会处理好一切。我心里有数,如果真有危险,我会委托韩京带你走。”
窗外天光大亮,光明终于是驱散了黑暗,陈梦咬着牙,“然后你去赴死?”
商谨言不再接话,“晚上你睡了么?上床睡一会儿来。”
陈梦还看着他,“你怎么不回答我。”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商谨言说,“还没到那一步,来上床睡觉。”
陈梦鼓着腮帮子,深吸气,“睡不着。”
“把鞋脱了,上床躺里面,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陈梦还趴着,商谨言捏着她的耳朵,“听话。”
陈梦赌气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这才坐起来脱鞋上床躺到里面,睡在他身边,闭上眼,“商谨言,你要是死了我不给你守寡。”
“你闭嘴!”
陈梦把头抵着他的肩膀,困倦席卷而来,她有些撑不住。
“丑话说前面,你敢死我就敢再找人。”
商谨言咬牙,“你想死是么?”
陈梦不说话,嘴抿成了一条线。
商谨言把她的脸挖出来,陈梦还是不睁眼。
商谨言气的浑身疼,当时他在生死一线之间,陈梦进来给他来了句死了就去找人,商谨言直接给气醒了。
现在又来,商谨言想揍她了。
“你这辈子只能跟我!”
陈梦闭着眼一言不发,态度非常的坚定。
商谨言气的不行,“你听到了么?”
陈梦还不说话,他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了陈梦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商谨言听力不错,陈梦拿到他电话的时候就醒了。陈梦在门外哭,他也听到了,把陈梦揽在身边,叹口气。
这傻子。
很多事,他们都身不由己。
陈梦一口气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恍若隔世。
白天睡觉,醒来都难免会怀疑人生,刚怀疑了两秒,商谨言抹了一把她的嘴角,“流口水了,起来吃饭。”
陈梦脸刷的一下通红,擦了擦脸翻身下床。
“厨房里应该有吃的,你去看看。”
韩京不在,破面包车也开走了。
厨房里确实有吃的,锅里放了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案板上有一碗米粥。
端着米粥拿着鸡蛋进了房间,“你吃了么?”
“吃过了。”
陈梦吃了个鸡蛋,噎的差点去见阎王。
匆匆跑出去喝了一口水,回来抱着米粥,“你那个战友呢?”
“工作。”
陈梦愣了下,“他还工作?”
“不然谁养?”
陈梦摸了摸鼻子,确实是,不然谁养?
一碗粥喝完,端着碗出去洗脸收拾,幸亏她把包背着,里面什么都有。
收拾干净回来,商谨言靠在床头看手机,陈梦拉了板凳坐过来,“这里连个电视都没有。”
夕阳从窗户照射进来,铺了一地的阳光。
“有房子很不错了。”商谨言把手机放下,枕着手看她,“我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有一次中枪还在沼泽地里坚持了三天。没吃没喝,现在可舒服多了。”
陈梦心里有些发酸,脸上是笑着,“那你可真可怜。”
商谨言微微眯眼,“心疼?”
陈梦摇头,“那时候谁知道你在哪个女人的怀里,轮不到我心疼。”
商谨言不说话,静静看着她。
陈梦:“你看什么?”
商谨言还不说话。
看了足足有两分钟,陈梦开始发毛了,脸也滚烫,拉开一些距离,“你——”
话没出口就被商谨言打断,“我就和你好过,还是不信?”
陈梦又拉开一些距离,笑了起来,有点死皮赖脸的意思。“那你之前有没有喜欢的人?高中?大学,都没有么?”
商谨言不说,当初拆纱布的时候,陈梦一直担心他会毁容,可遗憾——哦不是,幸运的很,他脸上只有几道疤。
主要还是头上的伤。
多了疤,这张脸看起来更加的硬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商谨言笑的露出了牙,陈梦转着眼睛:“你笑什么?看起来很傻。”
傻大个!
“是么?”
陈梦点头。
“你过来点。”商谨言示意,“逆光,看不清你了。”
陈梦想了想,搬着凳子拉近些距离。
“你又不是我,也伤到眼——”
商谨言一把拉过陈梦就堵住了她的嘴唇,商谨言吻着陈梦,很浅。很快就松开,陈梦脸上潮热,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擦着嘴,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你没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