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以前,是现在,还是以后。
般若说,爱一个人是快乐的,也是痛苦的。
你会因为她的情绪起伏,而跟着跌宕起伏,会因为她过得好,而感到开心,会因为她难过,而感到痛苦。
相比起这些,因为她选择别人,而带来的难过,就十分的不起眼了。
爱是奉容,爱是成全。
般若说,他活了太久太久,早就已经腻了,而这世间没有尘鸢鸢,那还有什么意义活着呢?
晏浮生是尘鸢鸢的劫,尘鸢鸢是般若的劫。
顾薄戈是尘九曜的劫,尘九曜……是他的劫。
婆娑终于明白,般若为什么会做那样的选择,皆因为,有些人哪怕你知道她是你的劫,你也心甘情愿靠近,像飞蛾扑火。
婆娑轻声问:“你知道天谴吗?”
顾薄戈点点头。
婆娑将那滴金色的心头血,点在顾薄戈的额头,画了一个很负责的符文:“跟着我念,离别苦,怨憎会,七情自在我心中。”
顾薄戈并不明白,但是他清楚,如果婆娑要害他,那么根本不用这么复杂。
“离别苦,怨憎会,七情自在我心中。”
在顾薄戈跟着念的时候,他额头的金色符文,就逐渐被染成了红色,是很艳丽的红色,看起来有些刺眼。
“怒悲恐,爱恨惧……”随着两个人慢慢的念出,越来越深沉的红色符文,就落在了婆娑的指尖,他拈着符文,点在了尘九曜的额头,符文就慢慢融合了进去。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姥姥他们的目光,都十分的复杂。
完成以后,婆娑爱怜的摸了摸尘九曜的耳朵,把尘九曜递给了顾薄戈:“我给你下了咒,你此生此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七情六欲,都牵制在九儿身上,也就是说,你的情绪波动,会变得很低,只有面对九儿的时候,才是正常的,懂吗?”
顾薄戈接过尘九曜的时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失去尘九曜的准备。
婆娑还有一点没有告诉顾薄戈,如果他做出了对不起尘九曜的事,就会业火焚身。
他向来是很狠的一个人,对自己如此,对别人更甚。
做完一切以后,婆娑回过身,摸了摸那棵菩提树,然后缓缓的把手掌插进的树干,从中掏出一颗金色的菩提子,然后丢了出去。
菩提子落到尘九曜身上,就立刻融了进去,再无异像,婆娑轻声道:“这几日就住在山上吧,等九儿醒了,我为你们举办道侣大典,以后你就是山上的人了,也认认人。”
顾薄戈全程懵着,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却也明白了,他紧紧抱住尘九曜,声音嘶哑:“谢谢……”
婆娑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尘家几个哥哥就一拥而上,把尘九曜和顾薄戈给拖走了。
一场好好的道侣大典,转瞬烟消云散,无措的小动物们都呆萌的看着婆娑,婆娑慢吞吞的往外走去,背影带着一些悲怆。
爱情这种东西,向来是很奇怪,不会跟你讲什么先来后到,也不会算什么付出的多少,该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万般算计,也得不到。
颜如玉跟了上去,他丢给婆娑一颗玉色的珠子,然后忍不住道:“值得吗?”
“换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婆娑把玉珠吞了下去,然后道:“万年以前,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我为他遮阴遮雨,因此他欠我情分,他成立佛教,教化众生的时候,天降功德,五分降于佛教,四分降于他,一分给了我,算是全了情分,我是先天第一棵菩提树,本来是不能化形的,受功德庇护,才得以化形,功德在我身上,形成了三颗菩提子,一颗被我用以化形,一颗护我不被天道大道算计,一颗保我,天地同寿。”
说完以后,他就走了。
颜如玉无奈苦笑:“如果是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可是你居然输给了一个凡人。”
他试想一下,他愿意用悠久的生命,去换尘九曜早一些醒来,和另外一个人双宿双飞吗?
然而没有答案,因为人不在身临其境的情况,是真的很难做出如此艰难的抉择。
顾薄戈住进了尘九曜家,尘家八个哥哥,全都在家,每个人都用恨不得活吃了他的表情看着他。
顾薄戈很沉默,他只是每天都抱着尘九曜,吃饭的时候抱着,睡觉的时候抱着,上厕所的时候……
嗯,几个尘家哥哥不让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