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冷笑。
“你觉得,我还会可笑地让你再伤我一次吗?”
说着,她就转过身,心里想着,就算他不放他们走,她和方淮也会想尽办法离开。
她不是他的玩具,不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可她的手还没握到门把,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一次,我不会再伤你分毫。”
她的身子微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是毫无温度。
“你认为你现在说这种话,还有意义么?”
男人因为她这一句话身子僵住,薄唇几乎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只要你能给我机会,自然还有意义。”
她缩回手,转过身子看着他。
如果在教堂时,她说的话还不够清楚的话,那么,她不介意再说一次。
“傅臻,我承认,在五年前我还是叶暖的时候,我深爱着你,那个时候的我,曾经幻想过要跟你永远在一起。但是现在,我是褚暖,当年的那个叶暖已经死了,她就死在你的手上,是你一步步,将当年的叶暖逼上了绝路,亲手埋葬掉她对你的真心。如今,我是褚暖,不再是叶暖,而我过去对你的那些深爱,已经全然消失了。我不爱你了,我只想远远逃离你,甚至连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你。”
她看着他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即便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有激怒他的可能,她还是要继续往下说。
“你毁了叶家,逼得我爸自杀,之后就连我姐也死了……这些事,连同你五年前对我的伤害,今日全以我伤你的那一刀,通通都还给你,之后,我希望傅先生不要再纠缠着我,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以那一刀,算是抹清之前的一切怨恨吗?
她竟是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甩掉他,不惜用这样的法子?
男人抿着唇,她想甩掉他,但不见得,他就会松开手。
“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谁的妻子?方淮吗?”
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丢在了她的身上。
“你以为你事先跟方淮提交了结婚申请,民政局就会通过?就算这里是俞城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我拦了下来?!”
她垂下眼帘,那份文件就掉落在她的腿边,她弯下腰拾起,当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时,她拿着文件的手不由得轻微颤抖。
她自是认得,这是她和方淮签下的结婚申请书。
由于是在外地,这边是要通过申请才能批准,她怎么都没料到,竟然会被他给拦了下来。
男人就靠在床头,冷冷地看着她泛白的脸。
“我不管你现在究竟是褚暖还是叶暖,反正你别想摆脱我,我傅臻想要的人,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随后,他意味犹长地勾动了唇角。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乖乖离开方淮,跟我回去邑洲;二是……替方淮收尸!”
几乎是他这一番话普一落地,她便猛地抬起头,双眸瞪大。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再也顾不得,转身就把门拉开,快步地跑了出去。
她飞快地在走廊上奔跑,狂风呼啸地在耳边快速略过,将她的头发彻底吹乱。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方淮的病房,然而,当她打开门走进去,里面却只剩下狼藉一片。
而病床上,早就已经没了方淮的身影。
他不见了!
褚暖的面色煞白,仍然拿着那份文件的手逐渐收紧,纸张在指关下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地面上的狼藉,透露出方才在这病房之中曾经经历过什么,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是猛地沉至了谷底。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
“我只给你三天考虑,三天之后,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她甚至无须回头,便能知道傅臻就在门口。
她重重地阖上眼,她不可能会让方淮出什么事的,所以,所谓的二选一,在她看来,从来都只有一个选择。
明明过去,她千方百计地想要躲藏,到了今日,终究还是躲不过。
她怎么可能躲得过?傅臻若想要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有当年的耐性,而是直接就把她逼到无路可退。
褚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当窗外,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她仰着头,看着那穿过云层透露出来的微光,那就如同方淮,她那般向往,那么渴望与他以后的生活,可如今,她却只能割舍。
早在婚礼前,她的东西就差不多都搬过去方淮那边了,因此在这里,也就剩下一些小物品。
她知道自己该去方淮那边取回来,但是这会儿,她却无法鼓起勇气。
她坐在角落里,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把脸埋在了双膝间。
很多关于她与方淮的回忆,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以倒带的方式在她脑子里回放。
她和方淮,一起走过了很多风风雨雨。
这五年来,若不是有他在身旁,她根本就跨不过五年前的那道坎,这五年间,方淮和女儿,就是她生命中的重心,是她赖以生存下去的氧气。
如今傅臻强行将方淮从她的生命中赶出来,等同于,就是拿掉了供以她存活的氧气。
她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
方淮的笑,方淮的隐忍,方淮的宠爱。
他知道花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却待花花犹如亲生,很多时候,她看着他时,总会产生一种错觉,她总觉得,他就是花花的亲生爸爸,而她,就是花花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