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人跟她提起的话,林贵妃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谢佩环。但是这并不表示她就真的恶毒的希望谢佩环为自己的儿子守一辈子的望门寡。她也是女子,自然明白女子的难处。若是一般人家,没过门的女子为未婚夫守一年就算是有情有义了,偏偏他们是皇家,没有皇帝和贵妃发话,谢家自然不敢多做他想。皇帝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费心的,而贵妃又沉浸于悲伤之中,这两年连宴会都嫌少出席,以至于谢佩环就这么白白的蹉跎了几年。
林贵妃叹了口气道:“这几年她们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皇儿,没想到却是你最先提起这件事。”林贵妃起身,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放到南宫墨面前,道:“我大约是没有机会出宫了,这个你替本宫送给谢小姐吧,就说…是本宫送给她添妆的。若是…以后还有机会,谢家看合适了什么人,进宫递个话,本宫请必须为谢小姐赐婚也使得。”许多事情是不必说的那么清楚的,林贵妃自然也不可能专门下一道旨意说谢佩环可以另外择亲了。至于后面一句,现在皇帝的样子,能不能有机会还真是说不准了。
“无瑕代佩环谢过娘娘。”
林贵妃低笑一声道:“是本宫耽误了谢小姐,谢家别怪本宫就好了。他们也是…本宫这把年纪了,难道还真的要为难一个孩子?”皇儿的死她确实是很痛苦,但是当初定亲的时候她自己其实就有心理准备的。人都是自私的,如果冲喜真的能够救皇儿一命,别说是一个谢三就算是再多十个八个她也要为儿子求来。冲喜这种事,她心理也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放弃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罢了。但若说因此迁怒谢三,她还没那么无耻。那谢家小姐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蹉跎了这么多年也足够,只希望她将来能有个好归宿,就当是为皇儿积德了。
深夜,一道暗影飞快的从永安宫中掠出,朝着内廷外面皇帝的寝殿方向而去。一路上,避过了匆匆守卫终于来到了高大巍峨的寝殿外面。幽暗的夜色下,黑色的面巾上露出一双明澈冷静的星眸。南宫墨靠着墙壁,扫了一眼大殿门口林立的侍卫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难怪蔺长风的人进不来,这守卫确实是称得上十分森严了。就是她一路走过来也感到有些步步惊心。
小心的将一个精致小巧的熏香球放到身边的金龙雕刻腹部,南宫墨飞身上了屋檐下的衡量。这种迷香味道浅淡的近乎没有,而且闻到的人并不会昏迷过去,无感也只会比平常稍弱一些。在这个深夜的时候,这种药几乎不会引起任何注意,因为一般这个时候人的无感本身就要比平时更疲惫一些。但是如果更另一种药混合的话,就会立刻产生巨大的变化。不到万不得已,南宫墨并不想惊动宫中的侍卫。
小心的打开高出的一扇窗户,南宫墨灵巧的落入了寝宫的偏殿中。
偏殿里静悄悄地让人感到有几分诡异的冷清,南宫墨并不着急靠着柱子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寝殿中确实是没有人方才朝着依然灯火通明的正殿走去。正殿里,皇帝脸色苍白,形容消瘦地坐在书案后面提笔疾书。宫女和内侍都安静的侍候在殿中一动不动,仿佛是木头桩子一般。
“长平和陵夷今天有没有进宫来?”
内侍总管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道:“回陛下,没有。”
“没有?”皇帝花白的浓眉锁得更紧了,“她们怎么会不进宫来?你听仔细了?”
内侍总管道:“陛下,公主们若是来了,下面的人哪敢不报?老奴确实是没有听到下面的人禀告啊。”皇帝想了想,点了点头。这老奴才一整天跟在自己身边,也没有离开过,自然不会说谎骗自己,何况说谎对他有什么好处?
“明天下旨召长平和陵夷进宫来!”皇帝沉声道。
“是,陛下。”内侍总管恭敬地道,“陛下,你该歇着了。”
皇帝挥挥手道:“朕再写一会儿,等千夜回来了…也能够多看一些。朕…没有多少时间了。”
“陛下…陛下万寿无疆,怎能如此…”内侍总管连忙跪下道。皇帝挥手道:“行了,你整天就会奉承朕,朕自己的身体自己会不知道?别啰嗦,耽误朕的时间,千夜什么时候能回来?”内侍总管道:“拍了八百里加急去传旨,皇长孙殿下…这两天就该到了。”
“这两天啊。”皇帝叹了口气道:“看来,朕也要加快了。这些旨意,明天早朝就发出去吧。”
内侍总管扫了一眼方便桌上堆着的折子,心中波涛汹涌。一直陪着皇帝陛下,他当然知道那些旨意里面都写着什么。每一封,都是数不清的人命啊。
主仆人儿朕说这话,突然底下时候的一个侍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内侍总管抬头望去,正要斥责旁边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来…”
“住口!”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又是砰砰两声,两个隐藏在暗处的禁卫被人扔了出来。内侍总管连忙挡在皇帝身前,只见一个有此熟悉的身影从横梁上落了下来,“南宫墨,拜见陛下!”
167、深宫惊变
“星城郡主,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帝大吃一惊,沉声问道。目光扫到地上昏死过去的人眼神更是一凛,望着南宫墨示意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南宫墨轻声道:“陛下,我不是刚刚到宫里的。事实上,早上我就进宫来了,跟母亲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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