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罪!”简虚白看到这样的情况,知道不好善了,自是跪下认罪。
“此事皇后也有份,朕已决定令皇后从此在未央宫静养,以后也别操心什么事情了!”端化帝冷冷的看着他,“至于燕国夫人,要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
简虚白闻言一惊,又听端化帝继续道,“好在你这个发妻也就生了个女孩儿,往后续弦进门,倒也不必担心原配嫡子与继室嫡子之间发生爵位之争!”
这话显然是要杀宋宜笑了——简虚白忙道:“陛下,臣妻幼时曾受庶人崔氏迫害,其出阁时不过二七年华,正所谓年少无知!还求陛下开恩!”
“谋害储君侧妃,尤其庶人崔氏当时还怀着身孕,岂是一句‘年少无知’可以揭过的?!”端化帝从丹墀上俯瞰着他,目光幽幽,“阿虚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这些年来却从未告诉过朕!你可知道朕知道这一点时,有多么失望?!”
皇帝吐了口气,“只是你到底是朕看着长大的,朕也实在不忍心为这件事情罚你——不过,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他不想再看简虚白求情,直接拂袖,“退下!朕给你三日时间,要怎么做,希望你不要让朕再次失望!”
“再次失望”这四个字,被端化帝故意咬重,既是提醒,更是威胁。
……看着简虚白脸色苍白的告退出去,朱芹咬了咬牙,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陛下!”
“闭嘴!”端化帝一手撑额,一手按在御案上,方才还满怀愤怒的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的疲倦与郁色,嗓音也有些喑哑,“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庶人崔氏横竖已经死了,没必要为此逼迫阿虚!”
“陛下圣明!”朱芹知道端化帝这两天心情很坏,这时候劝他放过宋宜笑,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责罚与麻烦,但他觉得自己不能装这个糊涂——“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嗓音道,“陛下胸怀天下气吞海内,岂是区区儿女情长可以束缚?庶人崔氏之事的真相虽然出人意料,然而陛下与燕国公向来情同兄弟,燕国公素爱其妻,此事无人不知!若陛下这回肯放过燕国夫人,燕国公哪能不对陛下感恩万分,从此肝脑涂地,以报陛下隆恩?!”
上回端化帝对顾韶说“朕信任的也只有你一个人”时,皇帝自己只觉得唏嘘,侍奉在侧的朱芹却是旁观者清,当场出了一身冷汗!
顾韶再厉害,可毕竟年纪大了!
端化帝却还在壮年,皇帝现在倚重顾韶,却不可能一辈子都指望这位老臣吧?
废了腿、不好出仕的袁雪沛且不论,去年覆灭的卢家,今年下狱的梁王,以及此刻被呵斥出去的简虚白,这些人本来都是端化一朝将来的中流砥柱!
当然卢家跟梁王都有确凿的证据,收拾他们也是应该的。
可简虚白这件事情,却并非什么不可让步的原则问题——说到底就是一个侧妃的死罢了!
何况这个侧妃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呢?
为了这么件陈年旧事,逼简虚白杀妻,朱芹觉得简直……简直可以说是昏招了!
毕竟端化帝最信重的人,目前竟只剩下顾韶一个,哪怕朱芹是个内侍,自小跟着端化帝听显嘉帝的教导,也知道,对于帝王来说,朝堂之道,重在制衡!
一家独大,乃是最忌讳,也可以说是最危险的!
就是显嘉朝时,显嘉帝都不给臣子们这样的机会呢!
论能力论手段处处不如显嘉帝的端化帝,若完全依赖顾韶,谁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患?
何况简虚白背后,还有太皇太后、晋国大长公主这两位宗室长辈……
鉴于端化帝如今对太皇太后十分厌恶,朱芹没敢提清熙殿,只小心翼翼道,“何况晋国大长公主殿下这些日子一直不大好,大长公主殿下之前,颇为喜爱燕国夫人……”
“要不是晋国皇姑帮忙,那宋氏早先做下此事时,也未必会瞒过朕了!”但端化帝闻言只是冷笑,“当然晋国皇姑以前帮过朕,所以朕不会为难皇姑!但皇姑既然乏着,那还是好好静养的好,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就别叫长辈操心了!”
“可是陛下!”朱芹急道,“世人皆知燕国公宠爱妻子,成亲至今也有好几年了,膝下只朝平县主一女,却也未曾纳妾,足见传闻是真!如今陛下要燕国公杀妻,燕国公即使最终遵旨,恐怕从此也要与陛下生出罅隙来了!”
“若燕国公不愿意杀妻,这……这却要怎么办?!”
到时候,端化帝总不能把这个表弟杀了吧?
如果这样的话,即使顾韶再度出马,估计也劝不住暴怒的太皇太后——这位老人非跟端化帝拼命不可!
而公然抗旨的简虚白若不受到相当的处罚的话,端化帝作为帝王的威信,哪能不土崩瓦解?!
还有种可能朱芹没敢说:简虚白的“义妹”聂舞樱,如今乃是肃王妃!万一把他逼急了,私下联络肃王……
“你当朕真的很在意那宋氏的死?”朱芹说出这些进谏时,已经做好了迎接端化帝暴怒的准备,然而端化帝闻言,沉默了一会之后,却没有发作,只叹道,“朕只不过是想试一试阿虚罢了!”
朱芹愣道:“陛下是说?”
“三日之内,只要阿虚来跟朕说他愿意遵旨,朕就会饶了宋氏!”端化帝冷然说道,“想当初宋氏勾结皇后对庶人崔氏下手时,嫁与阿虚才几天?阿虚竟然就为了她欺瞒朕——朕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