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心觉得端化帝这个人选好——卫溪是卫皇后的亲爹,而顾韶呢?是卫皇后亲儿子的老师!
以皇后的精明,顾韶只要稍透口风过去,卫皇后自然明白该怎么提点娘家父亲!
——老对手,这大睿万里河山,我自会替陛下好好看顾,至于你,还是静悄悄的去吧!
给简平愉挖好坑的顾韶深藏身与名,波澜不惊的走出行宫。
回到自己住的别院时,却见管家正在庭中焦急踱步,见到他来,如蒙大赦,慌忙迎上来道:“老爷!”
“什么事?”顾韶边摘下软幞,取出帕子擦着额上的汗,边问。
“薄妈妈那边来了消息,说铃铛一直没下手,反倒不住试探她,所以怀疑出了岔子!”管家快走几步,从他手里接过软幞,边陪他进屋,边小声禀告,“方才遣了人来,问咱们该怎么办?”
顾韶闻言脸色沉了沉,不过也没什么慌乱的,只平淡道:“晓得了!告诉她不要急,这件事情不会闹大的!”
“可是薄妈妈怀疑那铃铛投了燕国夫人。”管家忧虑道,“若是如此,以燕国夫人的机敏,恐怕即使猜不到咱们头上,也会提高警惕——接下来想再得手可是难了!”
“得手困难那就不动手!”顾韶嗤笑了一声,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呷了口,安然说道,“你还真当我非杀那宋氏不可?”
见管家不明所以,他摇了摇头,“我同那宋氏又没什么一准过不去的恩怨,说起来她也是纪南的血脉,我要当真害死了她,回头下去了见到纪南,说不得还要请一回罪,到底宋家子嗣单薄,便是孙女儿,纪南也肯定舍不得折损的。这回之所以遣你去找薄氏那老奴,无非是做给简离旷看罢了!”
管家倒也不是想劝顾韶再接再厉弄死宋宜笑,他只是担心:“但燕国夫人若知此事,岂能不报复?”
“那也要她相信我是主谋!”顾韶嗤笑道,“你且放心吧,我已有安排,这回的锅,怎么也是简离旷去背!”
管家这才松了口气,笑道:“那薄妈妈那边再派人来的话,老奴可就直接赶打出去了——老爷您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日理万机都来不及呢,区区一个老婢,也敢打扰?简直就是没规矩!”
……当天下午,薄妈妈果然再次遣人前来催问对策,被赶走后,去回了薄妈妈,薄妈妈哪还不知道,顾韶这是要抛弃她了?
一时间六神无主:“大小姐虽然不似王妃娘娘喜欢主动出击,可杀伐果断却也不遑多让!她要知道我背叛了她,岂能饶我?”
既怕宋宜笑,又恨顾韶,“这老东西挑唆得我谋害大小姐,这会才听说铃铛反水就退缩,堂堂宰相竟这样胆怯,简直就是废物!”
薄妈妈这儿急得团团转且不提,卫溪那边接到差使后非常惊讶,由于在夺储时的摇摆,卫家虽然出了皇后,但无论端化帝还是卫皇后,对他们都不算亲热。
哪怕上回卫皇后没了才落地的小皇子,卫溪之妻田氏专门进宫安慰了女儿一番,虽然大大缓和了双方的关系,到底没能全部消去隔阂。
这会端化帝忽然交代了秘密差使下来——这种差使一般来讲都是交给信重之人去做的——卫溪意外之余也有点诚惶诚恐,生怕办砸了让本就不亲近的双方越发雪上加霜。
所以思忖了会,立刻去找田氏:“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咱们也不知道,所以到底要怎么个查法,还得你进宫一趟,请教下娘娘才是!”
“可之前二皇子没了,行宫如今不许随便出入,也不知道娘娘肯不肯见我?”田氏正在为难,却听底下人禀告说卫银练回来了。
卫银练此来正是带了姐姐口信,照面之后也不罗嗦,直接道:“姐姐方才打发人去给我送点心时带了话,说那简平愉近来很不安份,如今主政的顾相为此十分忧虑,以至于给太子殿下讲课时都要分心了!这么下去,耽搁了太子殿下的功课可怎么办?”
话说到这份上,卫溪哪还不清楚皇后之意?
顾韶作为先帝亲自定给太子的老师,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作为太子的嫡亲外家,卫家帮谁这还用说?
所以卫溪挽着袖子查了两天,就去给端化帝禀告:“这回天花之事,确实与老燕国公、简离旷有关!”
他没提到简夷犹,原因很简单,晋国大长公主不喜欢驸马简离旷,但对儿子简夷犹不坏。
既然顾韶的主要目的是干掉简平愉,那么就犯不着为此多得罪个深受皇帝尊敬的大长公主。
果然这个结果端化帝非常能接受,他拍了案,问:“前因后果可查清楚了?”
“回陛下的话,臣已知一二!”卫溪心说要不是为了编好故事,我没查之前就知道真凶应该是谁了,至于需要两天才来吗?
他跟他的心腹幕僚结合卫皇后的要求,斟酌各方反应,理出来的“真相”是这样的:简离旷偏心长子,厌恶幼子,无奈简平愉偏偏把爵位传给了幼子,这让他非常不满意。
所以趁简平愉致仕返乡,远离帝都的机会,故意捏造幼子简虚白的种种恶行,在老父面前歪曲事实,颠倒黑白,极尽抹黑之能。
而简平愉根本没料到儿子会这么坑孙子,一开始还不怎么相信,但祖孙一别就是十来年,天长地久的,简平愉也当真以为简虚白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为了端正家风,必须清理门户了!
“老国公自不像简离旷这么丧心病狂,是决计没想过对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