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认为庞老夫人把宋宜娇要过去抚养,是为了敲打自己,但也不想完全撕破脸,所以在双生子里选择了女孩儿。
但现在却怀疑,庞老夫人早就打好了挟女令母的心思,故此要抚养孙女而不是孙子——宋家子嗣这么单薄,庞老夫人又是再重男轻女不过,若抚养在膝下的是独孙,她哪儿舍得委屈啊?
一时间卢氏又惊又气又急,连探望继女的心思都没有了,恨不得立刻折回宋府去把女儿从婆婆跟前带走!
……产房里的宋宜笑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扬声道:“娘,您两位来了?怎么不进来说话?”
待韦梦盈与卢氏互相谦让着进门后,宋宜笑也不客气,径自问韦梦盈:“您方才说我小时候被祖母抚养过段时间?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伤心事,告诉你做什么?”韦梦盈见她拆台,不慌不忙,坐下来之后就拿帕子擦起了眼角,“毕竟一开始的时候,我走了,你还得在宋家过呢!若叫你知道你祖母不喜欢你,你那会才多大?万一小孩子不懂事露了只字片语,岂不是越发不讨喜?所以,我一直都没跟你说!”
说到这里扫了眼明显心神不宁的卢氏,“横竖你已经长大,这件事情我原打算烂在肚子里,这辈子都不提了!可你那几个弟弟妹妹实在年幼,卢奶奶又素来疼你,我是你亲娘,怎么能不投桃报李?”
这番话听在卢氏耳中,自然是韦梦盈感念她这两年来对宋宜笑的示好;
但在宋宜笑听来,却是暗含得意的警告:我可是你亲娘,你揭露了我的真面目,你自己能讨得了好?!
宋宜笑只觉得胸口好闷,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卢氏,淡淡道:“祖母那会也是盼孙心切,如今既然有了弟弟,又怎么会再嫌孙女呢?再说我原没有妹妹们讨喜,祖母之前对二妹妹不就很喜欢?如今又怎么会亏待了三妹妹!”
她这么讲当然不是为庞老夫人着想,主要是担心继母被生母坑了——卢氏的性情为人,宋宜笑实在不觉得会是庞老夫人的对手。
无奈卢氏根本没听出来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反而不安道:“大小姐言重了,宝儿哪及得上您呢?”
说了这话又觉得不是很合适,宋宜宝不如宋宜笑,却能受到祖母宠爱,这不是说宋宜笑比妹妹出色也没什么用,左右不得长辈欢心吗?
她顿时涨红了脸,正想解释,好在韦梦盈已经擦干了眼角湿意,笑吟吟道:“卢奶奶可别多想!笑笑可没有其他意思——笑笑也很喜欢二小姐呢,不信你问她!”
宋宜笑无奈的看了眼生母,自己这会总不能说不喜欢宋宜宝吧?
只得好言好语的安慰了卢氏一番,不过卢氏到底把韦梦盈的话听进去了,没坐多久,就找借口告辞而去。
她走之后,原本和和乐乐的气氛顿时一变!
宋宜笑扫了眼下人们:“都退下!”
待清了场,韦梦盈不待女儿质问,先道:“姓庞的老东西确实没有抚养过你,但不是她没起过这心思,是我根本没答应!当我是卢氏那样的软柿子吗?!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她想抚养就要交给她?!”
冷笑着睨了眼女儿,“但我当初要没顶住她的压力,你以为她会好好对你?!别做梦了!所以我那么告诉卢氏,难道还冤枉了姓庞的老不死不成?!”
“我没有说娘您冤枉她!”宋宜笑头疼道,“但您既然知道继母她不如您有心计,却又何必挑唆她去跟祖母过不去?您该知道她不是祖母对手的!继母可没得罪您吧?”
韦梦盈理直气壮道:“我确实不指望她斗垮姓庞的老不死,但能把老不死气上一场也是件好事不是吗?左右碰上了,随口编个故事,说几句好话,又不费我多少功夫,没准还能让我看不顺眼的人不痛快很久——这么划算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
又说,“何况宋家现在唯一的男嗣可是卢氏亲自养着的,卢氏纵然不是老不死的对手,只要她活着,将来你那个异母弟弟当了家,老不死若还活着,没准你那个弟弟就会替母报仇了呢?”
宋宜笑看着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却听韦梦盈继续道,“当然看卢氏那没用的样子,不定教出来的儿子也不争气——不过那样也没什么,看到宋家越过越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娘您今儿个拨冗前来,还有其他事么?”宋宜笑不想跟她说话了,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若没有的话,我也不留您了——毕竟我昨儿个才生产完,这会还乏着!”
韦梦盈也没跟她客气,直截了当道:“当然有事了!不然衡山王府这会的孝还没除呢,我只说怕还在守婆婆的孝,亲自过来会冲了你这边得女的喜气,打发薄妈妈走一趟也没什么可挑嘴的。至于亲自走一趟,亲耳亲眼见证你偏心继母,当面朝我心上捅刀子么?!”
宋宜笑不耐烦道:“您要不打着替我报恩还人情的旗号坑我那继母,我拆您台做什么?再说不也没拆成?!”
“王爷前两日同我商议,想给陆冠群续弦。”韦梦盈见女儿真生气了,这才不嘀咕了,撇了撇嘴角道,“陆冠群到底是太子的嫡亲表弟,又是王爷原配亲生的长子——虽然说他向来不怎么讨他祖母跟亲爹的喜欢,但究竟是王爷的亲生骨肉,算算日子他已经出了孝,王爷自要操心他年纪轻轻做了鳏夫,后院无人主持!”
宋宜笑皱眉道:“可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