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半谨有些依依不舍地将孩子递给左长临,左长临抱着孩子起身。
“那我们先走了,之后有时间的话我会再带他过来的。”
“嗯,别着凉了。”
她伸手替小景寒将裹着的小被子拉紧一些,这大半夜的,又是寒冬,飞来飞去的,万一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左长临看着她那副表情,他也不说让她一起去,直接抱着孩子就从窗户离开了,薛半谨看着他们走了之后,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在窗前站了很久。
之前没看到嘛还好,现在见到了,就更加舍不得了,唉,左长临肯定是故意带孩子过来you惑她的!
这一夜,毫无疑问地她失眠了,然后到了第二天白天后就心不在焉的,一直期待着晚上,想着可以再看看孩子,可问题是等到天亮也没等到左长临的人影!
一连着几日下来,他都再也没有来过,薛半谨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吧。”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都城内会举办元宵灯谜会,也会吟诗作对以文会友,基本参加的都是男子,但云浅双是出了名的才女,所以每年都会去。
可是今年不一样,最近几日城内关于她和护卫私通的谣言满天飞,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去参加灯谜会的话,估计会听到很多不好听的话,到时候自己找气受。
“我是去参加灯谜会,与旁人何干。”
“可是…”
“多多,我说过了,那些人爱说便让他们说去,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人活在这个世上,哪能事事顺心如意。”
多多心里烦闷,虽然自家小姐看上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她知晓小姐心里肯定不好受,再大的名气也抵不住这般诋毁啊!
薛半谨站在院子里等着,等云浅双出来后便跟在她身后,三个人出了将军府,云浅双和多多坐在马车内,而她坐在车辕上驾马车。
前几日下过雪,现在路面还有些滑,所以不能太快,马车慢悠悠地在街上溜达着,受节日影响路上行人挺多的,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刘嫂这是赶着去哪里啊?”
旁边行人的对话传入她耳里。
“早上老头子有些咳嗽,我去医馆拿些药。”
“那不就是医馆么!”
“不去那个,前面前几日新开了一间医馆,听说里面大夫医术好得不得了,治好了好些疑难杂症。”
“真的么?在哪里?”
“就前面一点。”
薛半谨眼神闪了闪,现在听到医术好几个字,首先想到的就是左长临,而且他之前好像也是说过要开医馆来着,难道真是他开的?
马车还在继续前进,不一会儿便看到右边有一处地方围聚的人似乎特别多,她坐在车辕上渐渐靠近,首先看到的便是在门口蹦蹦跳跳的左景白,他旁边还有两个小女孩,似乎虞音她们。
她的视线往上移去,只见正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忘之。
笔锋刚劲,字体如行云流水,给人一种狂放不羁的感觉,她认得,这是左长临的笔迹。
忘之…第一眼看去根本不会联想到这是医馆,为何单单只在匾额上写这两个字呢,忘之,他是想忘记什么呢?薛半谨敛眉,是要忘了她么?
这时她忽然看到左长临走了出来,下意识地低头,用眼角余光偷瞄着医馆门口,发现他面前还站了个女子,应该是来看病的,在说着些什么,他脸上还带了几分笑意。
心情没来由地一阵低落,觉得自己这么几日下来每天晚上盼着他带孩子来的行为真是太傻了,就算不当王爷了,以他的能力和长相,又怎会缺少美人投怀送抱呢!
抬手捂上右脸,那里的伤疤虽然比较淡,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的,尽管她对长相这些都不关心,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介意,尤其他们男子,不是都喜欢美人么!
“负!心!汉!”
明明前几日还口口声声说着需要她呢,哼,这才几日,便跟别的女子有说有笑了,对着她的时候都没见得有这么好的笑脸!
她有些气愤地加快了速度,眼不见为净,驾着马车经过医馆。
待马车走远后,医馆门口的左长临才抬眼望了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兵法有云: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大夫,大夫?”
那个女子见左长临似乎不在听自己说话,有些疑惑地喊了两句,左长临回过神来看着她。
“大夫我刚才说的…”
“进去后那边有坐堂大夫在的。”
他丢下这句话便走了,那女子一脸莫名其妙,不清楚为什么刚才还一脸温和笑容满面的美男大夫,突然间这么冷淡了,难道是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惹他生气了么?
按照多多说的,薛半谨最后将马车停在了一座名为水云阁的楼宇前,这里进进出出的一看都是书生模样的人。
“云小姐来了,马车交给小人就行了。”
都城内不认识云浅双的人比较少,大部分都知晓她的身份,加上又是第一美人兼第一才女,自然更加不敢怠慢,有人管马车,薛半谨乐得清闲。
“小姐,不如我在门口等你把,我粗人一个,实在是不怎么适合这些场所。”
她这种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真的不喜欢那些咬文嚼字吟诗作对的,所以不怎么想进去。
“一起进去吧,要不然得很长时间,你可以在旁边坐着。”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