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悦,医生说伯母只是失血过多,没有生命危险,你不要太伤心。”宁锦昇抚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
“锦昇,我好难过,看到妈这样,我却帮不上忙。”顾诗悦倚在他怀里抽泣着说:“妈以前最疼我了,我每次生病,她都不错眼珠地在我床边守着我,现在她这样,我却连多陪陪她都不可以。”
白凤是因为割腕自杀被紧急送进医院的,因为她现在是待审的嫌疑犯,家属不能像其他病人一样随心所欲地探视,所以顾诗悦才会这样说。
此情此景,再多的话也嫌空洞,宁锦昇只得轻轻抚着她单薄的后背,给她精神上的安慰。
顾诗悦又哭了一会,不知白凤是否被她吵醒了,慢慢朝他们睁开眼睛。
“妈。”顾诗悦惊喜地叫了一声,双手按着床沿,朝床侧俯下身,还是不敢实实在在地去碰她的身子。
“小悦……”白凤凝神瞅了半天好似才认出她,虚弱地叫出她的名字:“我没死吗?”
“妈,你怎么能这么傻。”顾诗悦哭着说:“差一点我就看不到你了,你把我吓坏了。”
白凤闭了闭眼,好像很累似的,再睁开眼,视线滑向后面的宁锦昇。
“锦昇……”
“伯母。”
宁锦昇客气地走上前。
白凤望着他,慢慢地,还挂着点滴的手朝他伸过来。
“伯母,你别动。”宁锦昇赶紧按住她:“您想做什么?我帮你。”
白凤还想动,但好像没有力气似的,手颓然地垂下来,望着他,视线又转向顾诗悦:“我把……小悦交给你了。”
那样子,就像是交代后事似的。
“伯母,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宁锦昇诚恳地说。
顾诗悦听他们这样一说,眼泪又多起来。
“妈,你不要这样,”她哽咽着说:“我难受,你会好起来的,呜……你会没事的。”
“我怕是没指望了。”白凤虚弱地说:“如果要坐牢,我宁愿死……”
明天她就要上庭了,她一向心气高,成天想的都是怎么爬得更高,成为人人艳羡的豪门夫人,这种阶下囚的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先前还指望着会有人来救她,可是随着审判日期的逐渐接近,她的希望慢慢变成绝望,今天律师又向她暗示,她这罪名是肯定的,就看能少判几年罢了,顾正霆的离婚书也送到她面前,她是万念俱灰,一时想不开,选择了割脉自杀,要不是被狱警及时发现,现在就死透了。
“妈,你不要这样。”顾诗悦抹着眼泪说:“要不,我再回去求求姐,让她不要告你好不好。”
这办法她早就试过,要是行得通的话,白凤现在也不会躺在这儿了,不过是顾诗悦情急之下安慰白凤的,但是白凤听到脸色突然一变。
“不要!”她倏地用了点力气,额头的青筋都鼓起来,嘶哑地说:“你不要惹那个女人,她不是你姐,你姐已经死了,她是魔鬼。”
顾诗悦害怕地瞅着她,觉得她这样子好可怕,倒更像是魔鬼。
走出病房,顾诗悦眼泪是止住了,但是很沉默,宁锦昇知道她伤心,也没说什么。
两人默默上了车,顾诗悦突然开口问:“锦昇,我妈这案子是真的没救了吗?”
宁锦昇沉默着,顾诗悦先叹了口气,颓然地撑住额角:“开车吧,我也知道……”
宁锦昇看她这样子,也觉得心里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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