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看看常欢。”生死、疼痛,我都已经麻木,我真的想要看看常欢,看看他好不好。
“啧啧啧”,说话间,他食指滑过我的锁骨,“你果然是个好妈妈,很可惜,我就没有遇见的命。”
我机械重复:“我想看我的儿子。”
“你昏迷时我给你输液,你才没死,你对我就是这副脸色?”他竟还有脸假装受伤?
我冷冷和他对视,“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身陷囹圄。如果没有你,我和我儿子在一起,健健康康、高高兴兴。”
他起身,正好挡住灯光,给我制造一片阴影。半明半暗,他的神情有些莫名的诡异。但看他的脸,他该是天使,可他的眼他的心,都是恶魔。
彻头彻尾的恶魔。
“如果我说,你主动抱我、吻我,我就放了你和常欢,你愿意吗?”
我真的想去相信他,“你先让我看看常欢。”
“好。”周燕西意外答应。
我目光奕奕看着他,期待他有所动作。不知为何,他静立原地,与我对视。我传递疑惑,他风云不惊,就这样保持。
“周燕西,那个臭婊、子是不是还没有醒?”突然,有人敲门,怒问周燕西。
这个声音,我十分熟悉。
我听过无数次,程菲菲用这个声音斥责我,在我还在她手底下干事时。在我没撞破她勾引陆明镜之前,我还是她的下属时。
我不自觉睁大眼睛,试图缓冲我的认知。
“你想的,都对。”周燕西像是窥探了我的想法,冷不防出声。
他动身开门,“醒了。”
程菲菲浓妆艳抹,贯彻趾高气扬,“李长乐,我告诉过你,会让你尝到恶果吧?当初这么嚣张地从我身边抢走陆明镜,现在你怎么跟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不会是被周燕西玩、残了吧?”
“你!”我气急,死瞪耀武扬威的程菲菲。
我认识的程菲菲,便纵毒舌便纵苛责下属,可她还是个精明干练的主编!她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丑恶的嘴脸?她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让周燕西对我做这样的事?!
这还是我认识的程菲菲吗?
就算因为我的例假,周燕西没有真正对我怎么样,可他不是囚禁了我两天吗?他不是同样囚禁我的常欢吗?常欢这么小,面对陌生人,哪怕是善意的陌生人,他都可能会害怕……
最可耻的是,周燕西得以得逞,利用了常欢的天真无邪。
孩子是最干净的一面镜子,小时候绝不该涂上阴湿的颜色的。
“我,我怎么了?”程菲菲大步走近我,扬手给我耳光!
“啪”一声脆响,我左脸颊顿时发麻,我惯性偏向右边,正好迎向怒火中烧的程菲菲,“程菲菲,你放了我和孩子,你不要一错再错……”
她怒视我:“你装什么圣母?你凭什么说我错了?我就是想要警告你,陆明镜不是你该肖想的人!今天我让周燕西对付你,你若要再死赖在陆明镜身边,我就找一堆人欺负常欢,你信不信?”
“你是不是疯了?”我失控怒吼,“让我看看孩子!看看孩子!”
程菲菲眼神顿时变得十分阴毒:“李长乐,你记住我程菲菲的话,如果你还留在陆明镜身边,我就跟你没完!我会阴魂不散地算计你、伤害你,哪怕我的代价是万劫不复!”
“给我看看常欢……”我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每一次爱,不是爱情本身过于沉重,就是爱情的副产品过于沉重。
程菲菲冷哼出声,不再对我说,而是面对周燕西:“该做的,都做了吗?”
周燕西回:“都做了。”不管周燕西为什么撒谎,我知道,对我而言,是好事。如果周燕西说出他未遂,程菲菲指不定当下就找来三五个壮汉。
“那她就交给你了。我现在让你痛快,以后别忘了报答我。”程菲菲放完话,出门。
喧闹一时的房间,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周燕西,你答应,给我看看常欢的……”
“你还真是执拗。”他画风突变,说这话时,我感觉到阴风阵阵。
我扭动快要僵化的脖子,“周燕西,你答应过我的。”
“行,我给你看。”周燕西开门,虚掩门,离开。
这肯定是我逃出去的机会!
但我此刻浑身虚软无力,我一挣扎,反而会引起周燕西的愤怒。他抱来常欢看我逃,不当着我的面虐待常欢,他会善罢甘休吗?
终归,我没有逃,而是毫无战斗力地瘫在床上。
没过多久,脚步声响起,周燕西回来,他怀抱的,正是我思念的常欢。
我一激动,起身下床。我站起的瞬间,世界顷刻天崩地裂。眼前一白,我倒在地上。
再度睁眼,我趴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全身上下仍是无法抵抗的酥麻感,我艰难撑起半个身子,仰视不远处抱着孩子的周燕西,“你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一眼。”
周燕西配合,半蹲在我面前。我看到常欢安睡的容颜,完整的容颜,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我抬起颤抖的右手,想要抚摸常欢的脸。就在我要触及常欢的脸蛋的刹那,周燕西后退一步,站起,“你只说要看看。”
右手无力垂落,我整个人靠着床沿,泣不成声:“我是他妈妈,我看看他、抱抱他,不应该吗?”
“应该。”他话锋一转,“但我只答应你看他。”
说完,他扭头就走。这次,他关上门。我浑身无力,全部重心倚在床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