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嗣猜不到她在想什么:“怎么了?”
李二勤压平试卷,用蓝色水笔在某一处画了个大圈:“阮铭先说我们这一次考试的中心思路大概是这些。”
容嗣托着下巴去看,挑眉,然后饶有兴趣地笑了一下。转头看见李二勤用一副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
此刻她头顶的短发毛茸茸地,因为暖气的效果整个人都很柔和,所以显得特别乖。
容嗣想去摸摸她的头顶,但是大庭广众地,忍住了。
“我明白了。”他说。
李二勤整个眼睛都亮起来:“真的?”
容嗣笑眼看她:“我给你讲一题?”
李二勤立刻将卷子翻过来:“这题他怎么讲我都弄不懂。”
“哪?”
李二勤凑近试卷去找。
李二勤头顶的细发就在容嗣握了笔的手指边。容嗣轻轻抬起食指,指背触碰到了她最长的那根碎发。
果然软软的。
“这!”
李二勤找到,突然抬头,头顶撞上容嗣正要缩回去的手。
容嗣:“……”
李二勤:“手痛么?”
容嗣:“?”
李二勤:“我脑袋很硬。”
容嗣:“……还好……”
☆、第41章
在高了几层楼的教室里的阮铭先摊开书,一行黑色的字映入眼帘:“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忍不住眉心一跳。
他自然想不到煞费苦心给李二期补了一晚上物理,结果只是替容嗣造了搜顺风船。让他从另一个角度更好地理解了物理的同时,终于弄明白了该用什么方式去替李二勤讲解。
阮铭先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这晚,容嗣获得了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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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进行到一半,安静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一个女生压抑的轻呼:
“下雪了!”
应该会是今年最后一场雪。
没有心思再安心学习的学生们很快蠢蠢欲动起来。
李二勤托腮去看窗外的雪。
像是被撕成细小碎片的白纸,轻飘飘地往下落。接近窗口的雪花因为室内灯光的反射而更加白莹莹,仿佛每一片上面都停驻了发光的精灵。
朦胧的白色,印在无边的黑暗里。
李二勤不知为什么又想回头去看容嗣。
每一个空歇的间隙,都会想到容嗣。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想知道他的表情,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不敢转身。
也许他刚好也在看着自己呢?
心不在焉地用左手压着书本,右手在稿纸上随意涂了几笔之后。李二勤放下笔,将稿纸推到一边,从桌上拿起书本转身。
——随便问个问题吧。
这么想着,动作却顿住了。
容嗣的座位上空空地。
他并没有在座位上。
单手写政治作业的彭子歌奇怪地抬头看李二勤:“你干嘛?”
李二勤还没缓过神来:“容嗣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今天检查啊……”
李二勤愣:“哦。”
彭子歌放下笔:“你干嘛呢?”李二勤晃晃书本:“问容嗣问题。”
彭子歌定睛一看:“政治?”
“怎么?”
“你政治就比阿嗣少几分,需要问他?”
李二勤没表情:“几分也是分。”
“一分也算?”
“对。”
彭子歌得意:“上次政治我比你高一分。”
李二勤眼睛直直看着他,“啪”地单手合上书。
彭子歌瞪大眼:“诶嘿?你这是鄙视我的意思?”
李二勤面色如常:“对。”
“你刚不是说一分也算?”
李二勤撇嘴,突然说:“你看,外面在下雪。”
彭子歌:“?”
李二期看着他。
彭子歌:“我知道。”
李二勤:“你看。”
彭子歌听话地去看,再把视线撤回来的时候,李二勤已经回到自己位置上,埋下头看书。
彭子歌气到胸闷,去戳李二勤:“我说,二勤。”
李二勤没反应。
“二勤。”
还是没反应。
“李二勤。”
李二勤终于回头,迷茫:“什么事?”
彭子歌想炸毛:“你说呢?”
李二勤仍旧一脸疑惑。
彭子歌指她桌上的书:“你这是鄙视我?比你高一分,难道不是高?”
李二勤真诚地点头:“是啊。”
“那为什么不能问我问题?”
李二勤还是那副无辜的表情:“你看雪。”
彭子歌想捏死她:“李二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