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勾唇:“大王爷好魄力,短短时日,就能办得如此漂亮。”
“本王还不是用了些非常手段。”
她称呼一声“大王爷”,申半仙颇是受用,她本是想唤“破王爷”,谁让申半仙名唤赵破,听听这名字,可不有意思得紧,他小字承载,却没有承载应有的福气,堂堂赵国先皇的嫡长子,竟做了个江湖骗子、道士。
凤九扫过夜曜:“夜公子还得多劳心,在赵国未入京之前,万不可生了事端。诸葛神谋已攻下咸城,最迟两日后就能抵京。”
夜曜应声“喏”,眉眼之中有敬重之色。
凤九用三千人困住了二十五万大军,此等手段,闻所未闻,他又忆起晋边城时的情形,对这女子更重感激。
凤九知晓他的身份,却从来没说一个字,就像他从来都是夜曜,不是什么夜罗,也不是什么夜龙。
凤九笑道:“大王爷见到故国老乡,就没什么想法?”
申半仙大笑起来,“听说夜公子是白真大师举荐给女神谋的?”
“白真是一代高僧,他说夜公子有些本事,我还能不信?不是有句话,叫‘不看僧面看佛面’,大王爷觉得此人如何?”
“不愧是白真举荐的人才,无论是武功还是带兵的才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夜曜,曾是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夜罗,亦是后来晋国的名将夜龙,只是现在,在他对晋国失望后,得白真大师襄助,改头换面,有了一个新身份,成了赵国人。
凤九瞄了一眼夜曜,“大王爷,还请在赵帝面前替他多多美言。夜公子什么爱好没有,就想建功立业报效朝廷。”
“待见到皇上,本王定向夜公子请功。”
夜曜揖手行礼,“多谢大王爷提携!”
“你这小子懂窍,本王也喜欢得紧。咸城城破,只怕有不少逃兵往京城方向来,令守城卫、御林军都用心些,谁要祸乱京城,本王第一个不饶他。”
咸城城破得太快,也至咸城的贵族连逃避战乱的机会都没有。可这一场,逃跑的士兵却不少。
烈血军的军规比其他两军更严,着实是沐五郎这人好大喜功,有功劳全是他的,有错处全是别人的,军中怨恨他的人亦不少,他一离开,就有许多人生了逃离之心。听说是诸葛韫领兵布阵,又有赵国荣王赵然为主将,吓得不少人开小差寻机会逃跑。
夜曜领了十几名未名宗弟子到宫中各处巡逻,对几个头领叮嘱道:“你们各领人马去城门与城中巡视,从今日起,一入二更二刻宵禁,不允任何在大街上行走……”
他原是早前领兵打过仗,又做过杀手,打理过未名宗,而今的实力,在同龄人中少有人及。
申半仙年少时坑蒙拐骗,什么人没遇到过,是真有才,还是做样子,相处一阵就能摸着底细,对夜曜是真心赏识。更是因此次夜袭皇宫,襄助他的人是夜曜,反而是事半功倍,有条不紊。
夜曜对沐家是有怨恨的,他是知晓溶月的秘密,可沐家却是家月凰离开的真凶。在得到权势之后,沐家的兄弟友爱之情早已打破。甚至于最后,沐元浩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容纳不得,只因沐元泽的疑心,沐元浩就逼女儿落掉一个胎儿,逼着她与夜龙和离。
仅此,就寒透了夜曜的心。
在他看来,沐家根本不配做他的君。
凤九道:“大王爷,晋帝关押何处?”
“养心殿!”申半仙补充了一句,“所有皇家儿郎皆在养心殿,而女眷则统络关在凤仪宫。”
“都去瞧瞧罢!”她问道:“沐家的忠心宫人如何处置?”
“太后、晋帝、皇后等最忠心的宫人已全部诛杀,他们身边的服侍宫人是本王的人。”
让凤九杀人,不难,但像申半仙这样大肆杀人,她做不到。
凤九杀前百业楼主是对方太过猖狂,触了她的底线,非说她是沐容。而她偏因自己曾是沐容之事,引为耻辱,从小到大,只有她欺人的,可她却被沐天洲算计当成了一枚棋子。
*
养心殿。
晋帝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沐元浩两房的庶子们坐在他的身侧,沐元浩一脸沮丧,虽猜到了结局,却没想来得这样快,早前想着怎么还有半年时间。
凤九一袭白衣,领着金轮翩然而入。
晋帝双眸喷火:“你是谁?”
他显然已经记不得,就在不久前,凤九曾当着他的面对沐天洲下狠手,也曾在晋宫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申半仙笑道:“晋帝,这位是名动天下的女神谋。神勇军十万将士、烈血军十五万将士,已尽数被她布下奇阵困于洛城山野,他们回不来了。哦哈哈……本王再告诉你一声,咸城已破,现在我侄儿赵然与诸葛神谋正领三十万雄兵直奔京城。就算神勇军从江南撤回,也奈何不得赵军。”
沐元浩似不相信。除非是天兵天将,怎的这么快。而他,更没有想到,申半仙,沐家老祖宗的关门弟子,居然会是赵帝的兄长、大王爷。
沐十八郎提高嗓门,“妖道,你胡说!胡说……”
“妖道?天下皆知,真正的妖道是你们沐家的老祖宗沐天洲、梦周。”
申半仙说得轻松,他被沐天洲利用了几十年,还险些被他夺舍,这个仇他可不会忘。
凤九道:“晋帝,再给你最后一次机关,递降表,归顺赵国。”
这是唯一的活路,好死不如赖活着。
晋帝听罢,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