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婆子心里还念着,觉得那地方充满了神奇。
沈容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每日上午,去叶初锦的院子学琴棋书画;每日下午,在仪方院读书识字,跟沐云学剑术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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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四,是新人三朝回门日。
沈容起了大早,寅时一刻,便有人来禀:“五姑娘,大姑娘回门了。带了好些礼物,大老爷令你去福瑞院坐陪。”
沈家的大姑娘出阁,今日归来小聚,算是认亲,少不得有体面的礼物,照着规矩就连姨娘、庶出子女也是人人有份的。
沈容到福瑞院时,沈家薇、沈家莉甚至是三姨娘与沈安也都到了,连沈宏、沈宪也在,“容儿给父亲请安!给母亲请安!”
潘氏见到沈容,面容有些微白,“坐吧!”如果可以逃走,她现在想退出花厅,离沈容近了,潘氏是浑身都不自在,天晓得沈容身后有没有跟着石氏。
赵硕与同来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立时捧了一个盒子来,赵硕宠溺地看着沈宛,“宛儿,你给弟弟妹妹把礼物分了吧。”
沈宛柔柔弱弱地应了一声“是”,取了一个漂亮的荷包出来,递给沈容:“容儿,这是你的。”
沈容接过,打开荷包,里头是一对漂亮的赤金嵌红宝石的镯子。
沈宛又给沈宏给了同样的荷包,里头是一对羊脂白玉的虎头挂佩,上面还打了丝络,煞上漂亮。
给沈宜的亦是一对镯子,赤金嵌红玛瑙的,虽不如沈容的好,却也不差,外头也得值二三百两银子,但沈宏手头的那对虎头白玉却是极值钱的。
潘氏的心情立时好了许多。
沈家薇、沈家莉各人也是一对镯子,赤金雕花的,待得沈安的时,得的是一对挂佩,是翡翠蝴蝶挂佩,将来大了也能戴上。
大房的几个孩子发完了。
沈宛方取了一个寻常些的荷包递给了沈宪,亦是一对挂佩,是一对玉鲤鱼挂佩,玉质远不是沈宏的,亦不如沈安的,也只值三四两银子。
沈俊臣心里暗道:沈宛到底是还是因沈宽的死记恨上二房,人家能送见面礼就不错,可见还是将两房人分别对待的。
沈宛又给了三位姨娘送了见面礼。
沈俊臣与潘氏的,今儿到时,赵硕送给沈俊臣一幅前朝名家的字画,给潘氏送的是一套赤金头面首饰,也算是极体面的。
小链进了福瑞院,福身道:“给大老爷、大太太问安!问大姑奶奶、大姑爷吉祥,四姑娘原是要来的,今儿起来头昏,便遣奴婢过来问安。”
人不来,却不忘来取自己的那份礼物。
沈宛也懒得计较沈宝是真不舒坦还是旁的什么心思,淡然一笑,“四姑娘没来,但礼物要送。”她取了一个荷包递给小链,“给四姑娘带回去吧。”
小链掂了一下,不好打开细瞧,福身告退,她过来原就是给沈宝领见面礼的。
沈俊臣邀赵硕去书房说话。
沈宛便起身随沈容去仪方院,进了院子,走到花厅的供桌前点了香烛,“娘,宛儿嫁人了,夫君待婉儿很好,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过日子,待给容儿过了十周岁生辰,我随夫君去赵国……”
敬完香烛,沈宛进了沈容闺阁,拉着沈容在案前坐下,“我在京城置了些店铺、田庄,我把这些都留给你。”
“姐姐,我有个建议,如果韦氏是个知好歹的,你将一些田庄、店铺留给她如何?”
“这是娘亲留下的,怎能给外人。”
韦氏是何许人也,凭甚得了石氏留下的东西。
如果不是沈容还在沈府,沈宛便是做样子也不愿装了,但又想着,此去一别,不知几时才能相见,索性今日便大方了一回。
“姐姐,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次大太太拿了五万二千两银子给你置嫁妆,二百四十抬,我瞧着也是实打实的,姐姐抬入质子府也定是细瞧过的……”
沈宛没有反驳,定是掺不得假。
沈容完全没料到,经她一番胡闹,居然还有了这等功效,上至老太太,下至下人,人人都对她敬而远子,不敢算计,都怕惊了“住”在仪方院的石氏,这可是厉害的啊,连报国寺的住持都说对冥仙只能敬,不能驱。
沈容又道:“着实不成,就交给父亲处置,充入公中,就当是你对他的一片孝心。我将来大了,自有姐姐、姐夫给我置嫁妆,这不过是二三万两银子的东西。”
她手头的银钱充盈,还真没将这点子东西打上眼。
但沈宛的心思又不同,她宁可在手里捏坏了,也不想便宜了那些“仇人”去。
沈宛轻啐道:“我是心疼你手头吃紧。”
沈容道:“我手里有银子花销,姐姐出嫁第二天,父亲在后花园遇到我,还问‘五丫头手里可缺银子?如果缺了,就说一声,我与你母亲叮嘱过,往后给你每月五两月例。’”
沈宛低声道:“这样可好,他们知道的店铺田庄我交给父亲,至于他们不知道的,我交给你,你没田屋防身,我总中放心。”
“这法子倒也使得。”沈宛早前因石氏的死怨恨沈俊臣,上次沈容把事闹大,她是真当有鬼,见沈俊臣好像也不畏惧,世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或许沈俊臣还真不知道潘氏与老太太、李氏联手毒家石氏的事。
既然沈俊臣不知,她也不必恨沈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