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杂役弟子“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得口齿不清道:“我一定……我一定还!翻倍地还!!”
“……我不是说你。”阮舟摇盯着江映离,看也没看那杂役弟子一眼。
江映离便知道,他是在等他示好。
阮舟摇对他有欲.望,而且欲.望还很重,但许是答应了十七岁再碰他,他还真的没有过界……
江映离总觉得阮舟摇是个矛盾的人。就像他偶尔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碎片一般——好像恨他到极点,又好像爱他到极点。
爱恨交缠,导致阮舟摇与他相处时总有一份隐忍和克制。
有一天早上江映离被他压醒,阮舟摇粗暴地按住他的手腕在他的唇上身上肆虐——但当他以为阮舟摇要克制不住时,他却又自己停了下来。
那一日的前天,似乎正好是灵田上干活的弟子们聊到蓬莱剑神苗溪远的时候……
江映离听到苗溪远这个名字,便有一种由衷的钦佩与高兴。
——然后阮舟摇看他那么高兴,他就不高兴了……
“……回去以后再说。”江映离没有拒绝,眼睫毛微垂,仿佛蝴蝶振翼。
阮舟摇眉梢微动,便将那块中品灵石给了江映离。
江映离把灵石给了那杂役弟子,那杂役弟子涕泗横流,竟跪下给他磕了几个响头。
江映离皱眉,把他拖了起来:“你若想在修行路上走远,便要改了这动不动下跪的毛病。”
那杂役弟子忙道:“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和他们两人告别,那杂役弟子便风风火火跑去买灵草了。
“……有的时候同情心太重,可未必是一件好事。”早先落井下石的修士仍坐在木桶上,意味不明地看着江映离道。
这修士话说的难听,但是道理却是有的。江映离本对他无敌意,想说自己不过助他人过了一道坎罢了,若他真的没有那个能力,自然会被阻在仙途之外——前提不是因为贫穷。
但,对上了那修士的眼睛时,江映离也不知怎么的,一股没来由的怒火,却顷刻把他点着了。
“戈——”才出口一个字,便是杀意。
阮舟摇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江映离的异样,按住了他,阻止他唤醒丹田灵台上的落星剑。
那修士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而后恍然大悟!!
他混入蓬莱,就是为了躲开太衍的纠缠。原本他负责的灵田也不是这一块的,但是早先发现阮舟摇也在这里,他就也过来了——能和熟人靠近一点儿,他过的也快活一些。
但没想到堂堂太衍剑宗宗主,竟然会乔装改扮,扮作一个普通弟子跟在自己的徒弟身边……
而且,若他没记错的话,江映离的名头,是阮舟摇的道侣……
“这位师兄是不是认错人了?”戈烈异常无辜且诧异地道,“我,不认识你啊?”
阮舟摇也看出这人是戈烈了,但他按着江映离,低声道:“阿离,你认错人了……”
江映离心底的怒火仍在燃烧,但面上却显出些茫然模样……
他的确对戈烈现在的容貌没半点儿熟悉的感觉,只是,他的心告诉他,他们有仇!
戈烈道:“……我想起我还有任务没交,两位师兄,告辞了。”头也不回,直接走掉。
江映离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拂开阮舟摇搭在他肩上的手,心情很不好地回了山头。
“……阿离?”阮舟摇抛下了他的灵田,跟着江映离回来。
江映离冷冷道:“你跟回来干什么?”
阮舟摇软声道:“因为我看你不高兴啊……”
江映离皱着眉头道:“我不喜欢那个人!”
阮舟摇立时道:“我也不喜欢!”
江映离道:“我想拔剑,我想——我想——”脑袋痛!!沉寂已久的戒杀剑意似乎又苏醒了过来。
他的剑在哪呢?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阮舟摇一把把他抱住,对着他的唇便亲了上去。
江映离一惊,挣扎,阮舟摇死死地按住他的后脑,抱着他往床上倒去。
亲吻……纠缠……
等阮舟摇停下来,江映离大脑一片空白,别说什么戒杀剑意了,就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你说过要给我好处的。”阮舟摇在他脖颈处蹭了蹭,甜腻地道,“阿离,我现在就想要。”
江映离还没来得及说一个“不”字,阮舟摇就又把他的嘴巴给堵住了……
※
……往事如烟……
重华宫重建后,赏顺除逆令发遍了整个阎浮提。
琼华派江裳折剑、太衍守山大阵被破,加上一个被盗走了恒阳剑的蓬莱,新上位的那位三界至尊完全是在挑衅三山的尊严……
八大仙门九大宗派,倒戈的都已松气,中立的都准备倒戈,只方丈太衍蓬莱三山仍在强撑,甚而有意联合阎浮提,预备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