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叔的声音就算压得再低,身旁的人离得不是很远,也能听出个大概意思来,司空礼韫眼眸一深,连忙反应过来,用力的推开了棺盖,那沉重的棺盖被推到一旁,棺材的一头砸落在左丘伦桑腿上,瞬间发出一声骨折的声音,鲜血缓缓的从那大红的喜袍之下流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呐喊响彻在倾城的上空……
红狐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跑到棺材旁,伸出手强迫将棺材里面躺着的白心柔的嘴张开,将受伤的手臂对准了那微张的小嘴,鲜红的血液如小泉一般流进了白心柔的嘴里,只见那缓缓老去的容颜好似瞬间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再也没有变老的痕迹,停留在了三十左右的状态。
司空寂漓拖着仿佛像是灌了铅的腿来到红狐的身边,看着那还在流淌着鲜红的手臂,悲凉的发出一声讥讽:“安半月,你还真是残忍啊!”
红狐转过头,看着那琥珀色眼眸中的哀伤,心也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疼,但是她没有办法,总觉得世事无常,轮回有数,小石头为了她倾尽了千万人的性命,现在,她居然也沦为为他人回魂的工具。
而且对方还是白心柔,这具身体的母亲,本该已死的她,现在平白得了这么些日子快活,是该感恩戴德了,也是该有所报还才是……
红狐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淡淡地说道:“不怕,一点点血而已,我多吃点就补回来了,而且那矮老头说了,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放心……”
尽管红狐这般言语,司空寂漓那琥珀色眸子的悲凉和不安依然没有散去,他毫无温度地开口道:“你这样,将孩子和我置于何地?”
司空寂漓的言语让红眸微微一沉,她的一只手掐着白心柔的脸颊,一只手流着血液,无法去抚摸小腹,只得低头,看向那还没有特别明显的小腹处,嘴角洋溢着一抹幸福的弧度。
司空寂漓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安半月,你不是很自私的吗?你不是很冷血的吗?你不是很冷漠的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不能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呢!”
红狐低着头,看向那已经流得缓慢的手臂,内心复杂万分。
司空寂漓看着红狐沉默的模样,心更痛了,如果她有半分损失,她怎么办?他又该如何?他们的孩子又该怎么办?这个自私的女人……
齐言走到红狐的面前,看着那鲜红的伤口,呼吸一置,这是半月的决定,他尽管很是心疼,但不想再多言语,只是冷声问向不远处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哑叔:“怎么还不醒?还要流多久?”
嘶哑的声线开口道:“看胸前的回魂符!”
齐言眸子微眯,看向红狐身上包裹着的红色劲装,想要伸手去撩开红狐胸前的衣领,却被司空寂漓狠狠的抓住了手腕,琥珀色的眸子散发着虎豹一般危险的光芒:“我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染指!”说完狠狠的甩开了齐言的手臂,侧身来到红狐的身后,手臂轻轻环着红狐的腰身充满眷恋。
齐言感受着手臂传来的不适,看向那高大的背影,淡金色的眼眸一冷,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红狐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眸,轻靠在司空寂漓的怀中,贪婪的吸允着只属于司空寂漓的味道。
琥珀色眸中透着淡淡悲凉和宠溺,他的吻轻轻落在红狐的脑后的发丝上,一只大掌轻轻抚上红狐修长细腻的脖颈,大掌的食指和中指轻挑,红狐胸口处的红色符文露出一角,但很明显好像比之前淡了很多……
哑叔看了一样那渐渐变淡的红色符文,嘶哑的声线继续开口道:“直到回魂符完全消失,接下来,就要看那女人的造化了!”
本来就算是抽干那红瞳女人的血液,那白心柔成功复活的几率也不到百分之十,一切都是未知,都只是他们的推断和猜想。
而现在,那个女人的魂魄带着千人的回魂血液,成功率立马变成了百分之七十左右,只是实验实验,就没有绝对的百分之百,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就是未知!
红狐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红色符文,确定在渐渐变淡后,眸光看向那血流得越来越慢,越来越少,红眸一沉,对身旁的司空寂漓说道:“司空寂漓,再来一刀!”
话音一落,司空寂漓的呼吸一置,看向红狐的手臂,突然换上了乞求的语气:“你没有听到那老头说吗!就算这个符文完全消失,她也不一定就会醒,我们去包扎好不好?反正这女人也不能算是你的母亲,反正这个女人本来就死了……”
司空寂漓还没有说完,红狐冷声打断了他的乞求:“司空寂漓!”
司空寂漓停住了言语,那充满哀伤的琥珀色像是一只无助的,被人丢弃的宠物。
红狐鼻头一酸,视线顿时有些模糊,她狠狠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想要去忽视身后男人的脆弱,依旧冷声道:“你既然不敢动手,小石头,你来!”
身后的齐言眸子低垂,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上前一步……
司空寂漓附在红狐的耳边,轻声低喃:“真是狠心的女人呐!”
话音一落,司空寂漓快速取过红狐手中的匕首,在那条还在泛着鲜红的手臂上又划了一刀,瞬间,俩道明显的血痕并排,血液再次恢复之前的速度……
他的女人,就算是伤害,也容不得别人!
红狐看着那俩道伤口,唇角突然扯出一抹弧度,好像,她都没有感觉到疼,是因为疼痛都到了司空寂漓的身上吗?他现在是不是要比她痛上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