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楉贤微愣,他没想到她会回答的如此冷漠直接。
见他不语,安笙低声的开口:“那日客栈之后,我便知道师父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既然师父周旋在那三人之间,难道不懂避嫌吗?”
白楉贤笑,眸光不由深冷几分:“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我才能有机会接近你,所以,只能选他上朝之时。”
安笙明眸微眯着,落在他身上的眸光泛着清冷:“那师父找到我想说什么?”
白楉贤有短暂沉默,俊容深沉,低哑开口道:“我只想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如果他能给你幸福,我会远远的守护你。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依然会带你离开的。”
安笙冷然低笑,眸底都是一片寒凉:“我幸福与否,与那个男人无关,也与师父无关。我留在宫里不是为了他,迫不得已。”
白楉贤眼底一道疑惑:“迫不得已?”
安笙也毫不犹豫的说道:“受人威胁,至我抓了公孙淑媛之后,就莫名其妙的遇到一个黑衣人,让我替他铲平公孙一族。”
白楉贤震惊的看着她,手掌突然收紧:“没想到还有人威胁你?”
安笙唇边一抹笑,绝美的笑靥却无法融化眸中冰雪:“被人算计,那个人对我十分了解,也十分警惕我,并不让我近身,所以蛊虫在他身上根本用不上。”
白楉贤接而问道:“可知那人是谁?”
安笙摇了摇头,不过她心里已有了怀疑的对象:“我若知道那人是谁,也就不会任人摆布了,不过如今问题差不多已解决了。”
白楉贤大概已经猜了出来,太后动怒一事的蹊跷,想必就是她自己的主意,短短一年的光阴,谁都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
殿内安静了会,他才又道:“笙儿,那真的公孙淑媛呢?”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直接相告,如今安笙却犹豫了:“我还可以信任师父吗?”
白楉贤别开了视线,不敢去迎视她剔透的眸光,开口道:“如果有一天,师父与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人,那时你会选谁?”
安笙不去看他。眸光遥遥望向窗外天际,哼笑了声:“呵呵,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师父不过是打着寻仇的幌子,想要那个宝座,皇位对你们而言,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哪怕是失去至亲至爱之人?”
她清冷的话语,无疑是伤人的,白楉贤双手紧握成拳,他要的不仅是皇位,还有君修冥的命。
白楉贤本以为,她与君修冥之间可以结束了。却没想到,就算忘记了关于他所有的一切,最后她仍旧还是爱上那个男人。
他神色变得沉重,哑声说道:“皇位不重要,可我的母妃呢?笙儿,在被遗弃的那段时间,也一定深知孤单的滋味吧?”
安笙拧了拧眉:“师父的母妃?”
白楉贤同样蹙紧眉川:“当年他为了争夺皇位不择手段,将公孙淑媛亲自送到父皇面前,
他为了有十足的把握登基,利用公孙淑媛将父皇陷害致死,不料却被我母妃察觉,因此我母妃惨遭毒手。”
实则白楉贤并没有说实话,如今他要做的就是让她对君修冥的认识改观。
虽然这样的手段确很卑劣,但他就是嫉妒,嫉妒那个男人可以什么都不做,却能肆意的挥霍着安笙的爱。
而他呢,为了救活她,付出了一辈子的生命,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
至她醒来的那一日,他的命便开始了倒计时,救活她,他用了一辈子的命换来仅剩的五年时间。
安笙显然难以置信这是他的作风,唇角含着浅显的笑靥,仔细想想,能坐上皇位的宝座,谁的双手又能干净?
她缓缓转身,幽冷的眸光淡淡散落,没有一丝焦距,而那双空洞的墨眸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师父杀了他,又能挽回什么?”
白楉贤忽然冷笑了一声:“那笙儿呢?如果不是为了寻仇,你又为何要抓公孙淑媛?”
安笙神色变得沉重,每一个字说的都十分艰难:“是啊,或许这就是命吧,而我也认命了。
从我出生那天,便害死了平南侯府数十条人命。我的人生沾染了太多人鲜血,再多公孙淑媛一个又要何妨?可师父你和我不一样。”
曾经她没想过要认命,也不曾想过向命运妥协,而至从来到北盛,安笙才发现人人都以身不由己为理由掩饰自己的罪恶,多么好的理由。
所以,她认命了,她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安笙用手掌紧紧的捂住心口,胸腔中心子每跳动一下,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痛的让人窒息。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泪,还是滴答的落了下来。
而后,她对白楉贤说:“师父,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安笙的命是你给的,活的每一天也都是偷来的,你走吧,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
面对她苍白到失去血色的脸,白楉贤心慌了,三两步上前搀扶住她,“笙儿,你不能乱了自己的心智,
不然蛊虫会在你的身体里乱窜,至到冲破你的身体,用易容的蛊虫。你千万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让它在你的身体里感受焦躁不安。”
“我还没那么容易死。”安笙冷冷的甩开他,早知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或许她就不应该醒过来。
她随意扫了眼窗外,今日晴空万里,天色正好,淡漠的说道:“皇上马上就要下朝了,师父该离开了吧。”
白楉贤咬了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