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欢住的是上等房,听说林勋已经睡下了,忽然很想去看看那个丑八怪住的下等房是什么模样。林勋宠着的时候,当自己是什么天上神女,态度嚣张到不行。现在跟人私奔被林勋抓到,总该知道自己身份了吧。
她这样想着,就扶着婢女大摇大摆地出门,没想到门外杵着两个侍卫,其中一个微微俯身侧头对她说:“王爷吩咐,侧妃没有别的事,尽快休息,明天一早还要上路。”
“什……什么意思?我还不能出去走走了?”孟亦欢皱眉道。
“天寒,夜凉,外头危险。请侧妃早些歇下。”那侍卫又说了一句,就挺直腰板再不理人了。
孟亦欢生气地摔上门,婢女对她说:“依奴婢看,王爷是为了您好,毕竟今天刚发生了刺客的事情。您没见到王爷为了您的安全,特意让您跟着侍卫多的一起走,自己带着那个女人涉险吗?可见他心里还是要护您周全的。”
孟亦欢一听,觉得有道理,当即心情好了许多,乖乖上床休息了。
在路上行了将近一个月,起先是陆路,后来换乘水路。绮罗始终处于被软禁的状态,除了宁溪,谁都见不到。她在船上的时候一直吐,却不让宁溪找太医。好不容易下了船,却吐得更厉害了,拖累了整个队伍的行程。
透墨去禀报,林勋赶着回宫找人算账,只让他自己处置,就骑着疾风,带着霍然和一批侍卫先走了,留下透墨和叶季辰打点随行人员和物品。自从于坤告老了之后,透墨和叶季辰就是王府里的管家了。
绮罗抬头看到他离去的冷漠背影,心中苍凉,忽然笑了两声。这一路上,虽然同在一个队伍,同乘一船,自己却几乎见不到他的面。他选择不相信,不听,不看,她毫无办法。她也不想再去解释。
如果两个人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又何谈什么爱?
太医给绮罗把了脉之后,原先还愣了下,随后又探,确定了之后,笑眯眯地说:“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众人先是没反应过来,回过神之后,皆齐声道喜,宁溪拉着绮罗的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一直问太医:“你没有诊错吗?真的没有诊错吗?”三年前可是有两个大夫说,小姐此生都不能生育了啊!
太医点了点:“我特意确认了下,应该没有错。只是夫人这身子虚,一定要好好将养着。我这就去开安胎药。”
绮罗起先以为自己听错,直到太医起身离开,透墨领着去开药,宁溪抱着她又哭又笑,她才觉得真实一些。原来她还可以生孩子吗?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她脑子里白茫茫的,明知道应该开心,却又隐隐有些难过。
若是之前,他应该会和她一样开心吧?可是现在,他只怕还会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孟亦欢得到消息,听说绮罗怀孕了,大惊失色。王爷和她……竟都不采取措施的?
好不容易等着王爷对她彻底没有兴趣了,她居然怀孕了?要知道王爷可是皇上的长子,这么些年一直无所出,这个孩子可太重要了……如果是旁人,她倒有些手段,横竖王爷现在都不想看这个女人一眼了,弄掉一个孩子有什么难的?但奇怪的是,透墨,叶季辰这些王爷的近臣全都对那女人非常好,一路照顾妥帖。简直比对她这个侧妃还要恭敬。
看样子到了王府也不容易下手。她越想越觉得像有根刺在心里,马上叫身边的婢女去宫里送信了。
……
颐和宫里,赵霄跪在王贤妃的面前,拉着她的衣袖:“母妃,救救儿臣,那个人回来了!他一定会去父皇面前,父皇一定会治儿臣的罪!”
王贤妃扯回袖子,骂道:“你有几个脑袋,敢派人去杀他?你怎么也不想想,他是行军打仗之人,他若想隐匿行踪,会这么容易让你知道?你以为他那些战功是白来的!没脑子的东西!”
赵霄抱住王贤妃的腿:“母妃救我,母妃一定要救救我!”
“怕死就别做蠢事。你如今来求我又有何用?”王贤妃皱眉,夏莹跑进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王贤妃对赵霄说:“你出去,让我安静地想一想。”
赵霄站起来,唯唯诺诺地出去了。要不是他一时脑子发热,被身边的长史撺掇,又怎么会做这种事?他回去一定要把那个长史给千刀万剐了!……同样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应该不至于太偏心吧?
王贤妃看赵霄走了,才问夏莹:“皇后那边什么事?”
“近来坤和宫看的紧,皇后身边都是信得过的人,咱们的人探听不到确切的消息。只看到春华慌慌张张地跑到坤和宫去了。”
王贤妃冷笑了一声:“本宫这儿焦头烂额的,只怕皇后那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坤和宫中,赵皇后听了春华的话,愣在座位上:“林勋没把她杀了?”
春华点点头:“是啊,琉璃拼上性命也没让林勋把她杀了。当时咱们的人在扬州城里打探消息的时候,也没想到她是原来公主身边的女官夏迎秋的妹妹呢。她知道她姐姐是因为燕王和朱绮罗而死的之后,也下了一番决心才帮我们。据说那个朱绮罗待她很好。”
赵皇后说:“她已经做得很好,会寻死也是因为愧疚吧。我倒低估了朱绮罗在林勋心目中的分量。居然还有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背叛自己?尤其还是林勋这样的男人。我原本想着,等他一怒之下把朱绮罗杀了,然后发现自己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