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似乎颇感兴趣,小心接了玉佩过来,抬头对着太阳反反复复地看,一边看一边点头。
年轻书生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心中暗喜,嘴里更是好话不断,一连串地往外吐,愣是把块儿玉佩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也好,三百两就三百两。”
老者笑了笑,“只是我身上未曾带着现银,还要劳烦小哥儿陪我去前面的钱庄去取来。”
年轻书生略微犹豫,想了想还是点头,两个人商量好,一转身,红尘就拦在他们身前。
一老一少两个书生都一愣。
红尘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那块儿玉可以给我看看吗?”
老者不悦地抬头,皱眉道:“小姑娘,你懂不懂规矩,我们买卖已经定了,没有你插手的道理。”
红尘也不恼,笑道:“问题是,这玉佩的主人可不好惹,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我要放任你拿走,万一出了事,我这心里不落忍啊!”
老者闻言愣了愣,那年轻书生一惊,目光闪烁,却是一把抓紧玉佩,大声道:“胡咧咧什么,这是我家祖传的东西,我愿意卖就卖,你哪根葱,多管闲事!”
他这么一吵吵,粗俗气息就不知不觉露出来,一点儿也不像老实巴交,斯斯文文的书生。
红尘叹了口气,并不搭理这年轻人,而是转头对老者道:“您老应该能看得出来,这玉佩不是什么千年古玉,打磨出来不过十余年罢了,但是却经由多位大德高僧开过光,是正经的法器,且被人养了多年,已经和主人气息相连,明显与这个年轻人格格不入,并不是他的东西。”
红尘越说,那年轻书生就越发恼怒,气急败坏地道:“你哪来的,怎么胡说八道,是不是想打我这玉佩的主意,小心我报官。”说着,又转头拉着那老者向前走,“别理这疯子,咱们赶紧交易,我等着用钱,您放心,您绝对亏不了,我这祖传玉佩哪里是三百两能买的,要不是我急用钱,怎么也不至于卖……”
正说着话,只听一阵铃声传来,那年轻书生的声音就越来越弱,身体摇摇晃晃,扑通一声,坐倒在地,目中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嘴里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嘶嘶地叫唤。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曲乌慢慢走到年轻书生面前,低头弯腰,把玉佩从他手上扯下,叹了口气:“脏了。”
红尘失笑:“你可别扔,养了十多年的东西,扔了可惜。”
曲乌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脏了回头洗洗便是。”说着,她就拿出帕子把东西包好,揣在自个儿怀里,又转头去看那年轻人。
年轻人还是一脸的恐惧,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场面,瑟瑟发抖,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那老人立在旁边,满头雾水,什么都看不明白,好在他年纪大,经验丰富,这种时候还知道不多话。
曲乌上上下下地打量那年轻书生,若有所思,手指轻轻弹动。
红尘眨了眨眼,到有些担忧,轻声笑道:“我看这人就是有点儿小偷小摸的毛病,也不至于罪大恶极,送官算了。”
曲乌有点儿不乐意:“丢人!”尤其是让这位撞见自己贴身的东西让人偷走,更丢人!转头瞥了红尘一眼,“我这辈子除了在你身上吃亏,在旁人身上从来没亏过,今天到让雀儿啄了眼,不小惩大诫,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曲乌好欺负?”
红尘一按额头,哭笑不得,在嘴上划了一道,表示不再多口多舌。
事实证明,曲乌身为灵师还是挺骄傲的,没真把一个普通人怎么样,不过,以后这小子要是再也不敢动小心思去偷东西了,怕是还没伸手就要被吓得虚脱。这也无妨,能让一个年轻人改邪归正,说不定还能得一笔功德。
“你不去看热闹?”
曲乌瞥了红尘一眼,冷声道。
“去哪儿?”
“万安坊,长安街,通宝斋。”
红尘:“……你也收到了夏家的帖子?怎么连我们曲大小姐都有这个雅兴?”
曲乌颇为奇怪地看了看红尘,上下打量,半晌才摇头:“走吧,一起去看看,这种热闹也不多见,身为灵师,遇见了就该长长见识。”
红尘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让曲乌扯了袖子,一路拉到了曲家的马车上,不得不说,红尘在任何人面前几乎都能占据主导地位,便是在太后娘娘那儿,娘娘也从不会强迫她做什么,唯独遇见这个曲乌,时不时就会出一点儿小亏。
上了车,红尘探头向车外看了眼,罗娘她们都跟得上,也就不乱挣扎,真挣扎起来怎么能看?曲乌这位大小姐以前就喜欢自说自话,如今没以前那般浮躁,性子瞧着却越发倔强,闹起脾气来,她可吃不消。
“哎。”
反正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若顺着她能少点儿乱子,红尘还是挺愿意,至于可能出乱子,唔,不愿意招惹麻烦归不愿意,她还不至于怕。
而且,连曲乌这个档次的灵师都这般感兴趣,夏家此次拿出来的宝贝,还真值得一看。
跟着曲乌,虽说红尘没带邀请函,但还是顺顺利利进入通宝斋,整个通宝寨大堂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虽说不是金碧辉煌,却浩然大气,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红尘进去一看,也不免心惊——竟多为有名有姓的灵师。
她也认识好几个,免不了互相打个招呼。
“来的人可真不少,正好,大家伙难得一聚,抽空较量一二,也让小辈们开开眼界。”
这帮灵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