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统领自己不娶妻生子,把姐姐的儿子当亲儿子养,也就不奇怪了。
甘昭看着郡主府的大门,面上阴晴不定,冷哼了声:“让一个阉人这般客气,我看,那也是个……”
他剩下的话,终究不敢说出口,人家红尘好歹是荣安郡主,身份尊贵,他随意口出恶语,让人听见可了不得,好在身边的都是一块儿玩的极好的朋友,偶尔说几句离经叛道的话,别人也不在意。
其实,他们平日里也不怎么在乎一个半个的阉人,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更说不上怕,但不怕归不怕,他们也不是傻子,看宫里那些眼高于顶的太监在人家大门口诚惶诚恐的样子,就得知道里面的人不好惹。
京城里站在城墙上,随便扔一块儿砖头,就可能砸中个把皇亲国戚,所以想在京城混,这帮人再是纨绔子弟,脑子也都十分的清楚。
真正脑子不清楚的,不是早早就被弄死了,就是被家里关着不敢放出来,纨绔公子虽多,真正闹出大事儿的,那绝对是凤毛麟角。
甘昭也犹豫了下,抿着嘴唇哼了哼:“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去求助,又不是去找事,走着!”
说完,大跨步地朝着郡主府走去。
其他人对视一眼,苦笑了声,也只好跟上。
他们这一回过来,其实还真有点儿找麻烦的心思,当然,红尘和他们没有交集,连见都没见过几次,这回纯粹是受了无妄之灾。
绣衣使者的职责就是监察天下,京城尤其是必须严密监控的地带,这一次万岁,皇后,太子,三大巨头同时遇袭,可他们在这之前,却是半点儿消息也没得到,最后还是人家荣安郡主算了一卦,察觉不妙,赶去救援才让太子脱险,也让帝后二人平安无事。
皇帝不生气才怪,自然是大怒。
他身边的绣衣大统领甘成,那是绝对的亲信,虽然这回失职,可也不至于因此就自断臂膀,但重责肯定是必须的,不光痛骂一顿,还打了一顿板子。
甘成受罚,回家当然不敢怪自己的主子,却忍不住迁怒红尘,又因为生气,喝了点儿酒,说了几句气话,反正就是怀疑那荣安郡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提前得了消息,不知道为万岁分忧,反而事到临头才出风头跑去救驾揽功云云。
他还是胆子小,不敢说红尘也牵涉进去,和那帮刺客是一伙儿的,毕竟这种话说出口就是结死仇,没有回旋余地,人家荣安郡主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也十分得太子敬重,他的主子是现在这位陛下,可未来的主子也不能随便去得罪。
这种话他在家里说说,自己觉得不要紧,没想到让他小外甥听了去,他那小外甥刚刚二十出头,正是冲动的时候,看到自己敬若父亲的舅舅受了重责,心里自然不痛快,也莫名其妙地把红尘给恨上了。
估计甘成要是知道,他私底下抱怨几句,居然就闹出这等事端,他就是憋死也一句话都不肯说。
身为陛下的绣衣使者,他再觉得那个荣安郡主膈应人,也不可能闲着没事儿,去招惹对方。
瞪着荣安郡主府的大门,甘昭举步,抬头挺胸地向前冲去。
后头的人紧追慢赶,一边追一边低声道:“咱们就这么去不合适,还是先送上拜帖……”就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一看就是去找麻烦的,让人心惊胆战。
甘昭冷笑:“我带着拜帖呢。”
没办法,这人犯了性子,大家身为朋友,彼此知根知底,也知道劝不住,只好听之任之,不过互相使眼色,各自决定到了郡主府上,还是要客客气气才好,不能像眼前这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再闹出事儿来。
他们以前就听说过,荣安郡主府不简单,里面蓄养猛兽,还有传言,那位郡主有控兽之术,养的那些兽类,都是拿活人当口粮。
这话当然不可信。
可他们这会儿想一想,便感到一丝寒意。
此时秋高气爽,红尘懒洋洋地窝在树下,自己给自己摆起谱玩,现在外面不太平,还是不要出去,书也没有新的,练字枯燥无聊,林旭又不在,只能自己玩了。
忽然有个东西叼她的鞋子。
红尘一低头,登时一笑,伸手把小东西给抱起来。
她很久都没有时间陪平安玩,也就是这小东西伙伴够多,她这个主人不在,也能玩得开开心心,换了别的宠物,恐怕要生气的。
平安到现在也没长大,还是一丁点儿,眼珠子溜溜转,脑袋在红尘怀里拱来拱去的,十分亲热,逗得红尘一下子就笑了:“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前阵子她刚回来,家里那一株总是以老祖宗自居的老人参,还告了这小东西一状,说它总偷偷摸摸去盗老人参的徒子徒孙吃。
红尘都有点儿害怕平安再给吃坏了肚子,好在检查过没什么事儿,却不得不认认真真教训了它一顿。
“你平日里多和家里的老虎豹子一块儿出去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反正伤不到自己,要再敢乱吃东西,我就饿你三天。”
平安通灵性,红尘一说它,它就捂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呜呜,到弄得红尘又心疼起来,这阵子就算没什么时间,也还是每日都要好好陪着它晒晒太阳,玩一会儿球。
比起平安,家里其它动物到高冷,一点儿都不介意红尘冷落,自己过得也惬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