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微一愣,他不是带柯希回来见家长的。尽管他十分期望能把柯希介绍给家族成员。望着柯希期待的眼神,他尴尬地解释:“我是自己一个人住的。父母都不在这边。”
柯希愣住了是,再次环顾电梯,小声说:“你一个人住月亮城?那你太有钱了……”
被那眼神打动,李兆微暧昧地耸耸肩,在虚荣心的趋势下决定不告诉他房子是姐姐的。柯希又环顾着电梯,说:“所以……我我是暂时来逃难的吗?”
“不是。”李兆微说,“你别回那个寝室了,以后就和我住吧。”
柯希瞬间睁大了眼睛。李兆微狼狈地咳嗽一声,尽管柯希的惊恐表情确实事出有因。“没事的,咱们都是男的,你担心什么?”
柯希好像并没有因此放弃担忧,警惕地看着他:“房租呢?”
柯希能来住就再好不过了,哪还能和他要什么房租。再说他从来没有打听过安宁市租房的价格。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啊。”
柯希向他做个半是无奈半是了然的鬼脸:“你要是不说,我就去睡你家的阳台。”
“我真不知道。”李兆微无奈,“你放心住好了,没事,你们寝室那几个人,你还是跟我出来住好了。我家有地方,不差你一个人。你难道更喜欢回那个脏兮兮的宿舍吗?”
柯希垂下眼睛。李兆微害怕他又说什么刁钻古怪的话,如果应付不来,说不定他真的去睡阳台。幸好电梯到了二十八楼,他拎起东西,嘱咐柯希好好扶墙过来,掏出钥匙,当先打开了门。
柯希站在玄关进门处的地毯上,真正的惊呆了。像初次上门的狗一样,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只有一双眼睛大大的东张西望。李兆微走进屋里,才发现他还缩在门口,又回头招呼:“进来啊。”
柯希抿着嘴,摇了摇头。
“你脚疼。”李兆微恍然大悟,放下行李包去搀扶柯希,柯希向后躲了一下,自下而上地看着他:“原来你真的是有钱人。”
对此李兆微耸了耸肩。几个月以前,他还是住在另一个城市的私生子,这么快就被漂亮的少年仰望,说他是有钱人。听起来有种可笑的不真实感。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柯希,便含糊地指着房间里,说:“我带你走一圈看看吧?”
柯希垂下眼睛:“我想先洗个澡。可以吗?”
李兆微想起寝室的卫生状况,觉得柯希的想法实在是太合理了。
“没问题,这个就是浴室。我扶着你过去吧。”
柯希来回看着右手边两个门,其意不言自明,李兆微推开浴室的门,柯希应声赞叹:“好漂亮。”
赞美的话说太多就没意思了。李兆微做了个“请”的手势,过来扶柯希,柯希没有伸手,而是脱下鞋子,目测地毯和浴室门口的距离,蓄好力,扶着墙一步荡了过去。
李兆微真是拿他没辙,指点一番浴室里各项东西的用法后,帮他关上了门。他自己则去了卧室旁边的小浴室,把今天穿的衣服卷成一团,打开热水,看着透明的水流进浅黄色的浴缸。
现在他在小房间独处,才真正开始反思自己的决定,收养柯希不可能像收养一只狗那么简单。可能有许多手续需要履行。但他不能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他第一次对别人产生这样的感觉,恨不得让柯希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这可能不是正确的恋爱方式。
但喜欢同性本来就没有正确可言。
齐越的脸不期然浮现在他面前的水里。带着鲜血,眼神惊惶。李兆微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小腿碰到冰冷的浴缸边缘。
他抓住浴缸下的浴缸塞用力一拉,水哗啦啦地流下去,齐越的脸随着晃动着消失了。
过去了。他告诉自己,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是英雄救美,只是英雄救美,杜航是自取其辱,和他完全无关。
内心深处有一个小声音不屈不挠地问:真的无关吗?
李兆微回手抓起那团衣服扔进垃圾桶,放大水流,走进浴缸站在花洒下。哗哗的水声充斥在耳朵的每一个角落里。水温调得极高,高到几乎无法忍受的地步。这是让人从骨子里缓和过来的淋浴,不是冰冷的雨,也不是温热而粘腻的血痕。
李兆微用比平时大的力气彻彻底底洗了个澡,挖掉了小半罐磨砂膏,洗得j-i,ng疲力竭,浴室里满是氤氲的热气,皮肤在磨砂膏和热水的双重刺激下隐隐作痛,才关上水,到卧室里换上干净柔软的家居服。
他没有在客厅里看见柯希,想到柯希可能是没有衣服,还躲在浴室里,他又找出一套家居服,去敲门口的客用浴室门。
门开了个小缝,一阵椰子味先于柯希的头飘出来。李兆微嗅了嗅空气,决定对此不予置评。
他把衣服递给柯希,柯希看看衣服,又看看他,犹豫的说:“会不会弄脏啊。”
“你不是洗过澡了吗?”
柯希保持着躲在门后的姿态,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接衣服,简直像女孩子一样害羞。李兆微想把门拉开,但柯希在里面用力拽着,他拉了两下,无奈放弃,问:“你在干嘛?”
柯希摇头。
“我看看你伤的怎么样。”李兆微半真半假地说。
柯希继续摇头。
一阵不耐油然而起,李兆微感觉自己像趁火打劫、或者是趁女生洗澡坚持要偷窥的变态(虽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嫌疑)。他用力一推,柯希被撞得往后踉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