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贺尚书家孙女一个待遇的还有唐家的姑娘,永定侯府崔家姑娘,永安侯李家旁支的李家姑娘等,虽出身各有不同,但也皆是帝都数得着的人家了。
文康大长公主私下与丈夫道,“可惜咱家女孩儿太少。”不然,怎么也轮不到旁支出头的。
永安侯笑道,“世间好事,哪能都被咱家占了。如今这般,已是大善。”
“你呀,知足常乐。”文康大长公主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她两子皆为侯爵,于朝倍受重用,她自己是先帝嫡妹,今上姑妈,尊荣已极。
“也没什么不乐的。”
文康大长公主同丈夫商量想让二孙子李昶尚主之事,问丈夫的意思,永安侯想了想,道,“大公主自幼养在皇后娘娘膝下,陛下只此一女,帝后皆视若掌珠,谁要是能尚大公主,当真是好福分。”
“你尽说这些个废话有什么用?”文康大长公主横丈夫一眼,“我是问你,这事可不可行?”
“大公主的好处,你看得到,自然人人也看得到。阿昶是次子,论出众也不算拔尖,尚主之事,还是算了。”
“就一点儿希望也无?”文康大长公主很有些不甘心。
永安侯叹,“我的殿下,阿初是世子,娶妻林氏。阿昶比阿初小两岁,倘尚大公主,我只怕日后事多。”
文康大长公主心头一跳,知道丈夫说的是,倘二房强过长房,且大公主为陛下爱女,怕是要就爵位起争端。文康大长公主道,“阿初阿昶都不是这样的人。”
“想一想老承恩公府,长房二房以往也挺好,二房尚宁荣大长公主,最终长房失爵。”
文康大长公主见丈夫不乐意,也只得不再提及此事。
永安侯直接把二孙子运作到南安州二儿子那里去了,永安侯府一向都是武将之家,孩子们大了,当各自有所安排方好。
春闱在即,谢莫如却是收到一个极坏的消息。
段四海派使臣宁致远来帝都,解释一下江行云在海上失踪一事。
宁致远很久没有来过帝都了,见帝都繁华富庶较记忆中更甚,却没心思欣赏一二。委实是,江行云失踪一事,不大好交待。
当然,宁致远也准备了优厚的条件,想来亦可令朝廷满意。
鸿胪寺卿上禀穆延淳,穆延淳初闻江行云竟然失踪了,连忙召来宁致远一问,这事儿,宁致远说来也不全是他们的责任,江行云与冯飞羽打斗中落海,再找吧,怎么找也没找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穆延淳问,“冯飞羽身边人呢?”
宁致远道,“只有一个商月,小臣已为陛下带了来。”
穆延淳道,“你,再带着那个商月,与朕一道去与皇后说说此事。”
宁致远恭敬应下,心道,情报里都说这位陛下在未登基时就颇为惧内,江南之战时,宁致远不幸被朝廷俘虏,颇是吃了些苦头,彼时瞧着穆延淳不似惧内之人,不想倒是真的。
宁致远平生第一次去凤仪宫,凤仪宫较之昭德殿更多了几分精致秀美,尤其正殿前两株冠盖亭亭的梧桐树,正值暮春,梧桐叶翠绿欲滴,轻风徐来之际,树叶哗哗作响,在宁致远听来,如同最轻柔的海浪。
当然,在见到谢皇后的时候,宁致远就完全没有海浪的想像力的,他觉着,谢莫后的眼神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宁静。放皇后道,“好了,事情我清楚了。把商月留下,宁使臣可以回去了。”
宁致远道,“我国亦为帮助搜寻江大人的下落的。”
谢皇后挥挥手,宁致远恭敬退下。谢皇后看向商月,听闻此人是冯飞羽身边的二把手,怎么生得这么幅娘娘腔的模样,谢皇后道,“与我说说,这些年,你与冯飞羽都躲在哪里?”
商月道,“我与大哥出海看了看,不知怎地,我们不过搭乘货船去海外看风景,就有人喊打喊杀冲上来。唉呀,我家大哥可不会水啊!”
谢莫如淡淡,“我家行云水性极佳。”
商月担心的了不得,千万央求了道,“陛下娘娘,你们可得救救我家大哥啊。先时不过各为其主,正经说来,咱们彼此委实无冤无仇啊!”
真难为商月有脸向朝廷求救,谢皇后令人将商月带了下去,与丈夫商议此事,穆延淳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我总觉着,行云还没死。”谢皇后道。
“不若令刑部张榜寻人。”
“也好。”眼下并没有太好的法子,谢莫如揉揉眉心问,“宁致远还提别的事了吗?”
“他想接妙安师太去岛上,愿意将先时议定的海上安全税减半。”
“不要答应他。告诉他,行云一日不能回来,妙安师太一日要在帝都。”谢莫如道,“再多往静心庵派人,保护妙安师太。”
“难不成段四海还真是有意的?”
“不见得是他,但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人。”谢莫如道,“没有冯飞羽,行云也不见了,我们失两员大将,想用区区银两赎回妙安,绝对不行!那个商月,好生审问!”
穆延淳与谢莫如夫妻多年,颇有些灵犀,道,“朕亲写一封信给段四海。”挑拨一下。
谢莫如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