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跟你说了。看那样儿,一把年纪了,还竖眉毛瞪眼睛的,哎,也就我孝顺,肯包容你。”小唐很是无奈,看他爹胡子也开始吹起来,小唐道,“现下都不流行你这样的胡子了,叫你剃,你还不剃,现下流行我们殿下那样的……”见他爹要抄茶盅子了,小唐忙不颠儿的跑了,觉着跟他爹没共同语言。
倒是唐夫人知晓此事后,与丈夫道,“要说神医,我倒是认识一个。”
唐继刚经过儿子的惊吓,连忙对老妻道,“道听途说的那些,便不要与我讲了,给陛下诊病可非易事。”
唐夫人道,“并不是道听途说,我在咱老家住着时,一直担心你来着。有了年岁,身子就容易出问题,一来二去的,就有些不大妥当,请了芙蓉城最好的大夫,也无甚效用。后来还是华姐儿她娘听人说青云观有个小大夫,医术高明的紧。要是别个乡野大夫,也就算了。那青云观,不是薛帝师住的宝地么。”听老妻说到这里,唐继心下暗道,什么薛帝师住的宝地,明明是咱们老唐家的地皮,神仙祖宗住过的宝地,因着薛帝师名头响,他瞧中了,唐家人只得给了薛帝师住。现下,可不就住成薛帝师的地般儿了么。唐继心下腹诽一阵,却并不打断老妻,主要是,唐家把这青云观送给薛帝师,也没少从中得些好处。所以,正经说来,人家薛帝师不算白占。唐继听老妻继续道,“那小夏大夫,年岁比咱们阿唐还小些,医术是真的好,我去瞧了一回,药都没开,只给了个食补单子,吃了几日便好了。”
唐盛道,“当初我随太子入蜀,也去过青云观,并未听闻什么大夫神医的。”
唐夫人道,“小夏大夫又不是天天住青云观,他时常入山采药,也去乡个偏僻地方为人诊病,遇着有钱的,就收些诊金。遇着实在穷的,诊金也是不收的。你们那会儿在蜀中天天忙不完的事,就是去青云观,不过是找薛帝师商议国家大事,哪里就注意夏小大夫了。便是遇上,依你的身份,夏小大夫毕竟是平民,也要回避的。何况,你在蜀中也不过待了半年,就随太子殿下还朝回了帝都。”
唐盛再三问,“医术真这般好,听你说,这小夏大夫,似是年纪不大。”
“有本事不看年纪大小。”
唐盛正觉着老妻这话也算在理,就听老妻又补充了一句,“就像咱们阿锦(小唐大名),这孩子,多少人都夸他内秀,我瞧他以后定是青出于蓝的。”这话一出,闹得唐盛又犹豫起来了,就他老妻这眼神儿,上了年纪,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护短的厉害,唐盛问,“那小夏大夫生得如何?”
就听唐夫人笑,“眉目如画的一孩子,可讨喜了。”
果然,自是老妻做了曾祖母,就添了这以貌取人的毛病。说不得就是那小夏大夫开的食补方子,凑巧医好了老妻,老妻是个护短且看脸的,这不就把人当神医了么。
唐盛这般想着,到底是个仔细人,略应付了老妻几句,召来大管家细问小夏大夫的事。大管家的消息,自比内宅妇人灵通,经这大管家一说小夏大夫,唐大人就觉着,老妻那还是谦虚的说辞啊!要依大管事半个时辰对小夏大夫的介绍,那就是,这绝对是华陀转世,扁鹊重生啊!
唐盛一连问了家下数人,心下便暗暗有了决定。
其实,穆元帝这一病,担心的还不只是五皇子,为何四皇子当初要替五皇子揽下防疫病的差使,说来说去,不都是因为他与五皇子是一党么。哎,也不只四皇子着急,整个五皇子党都着急穆元帝的龙体。可眼下,太子主政,大家不是不想献医者,就怕献了医者,反被有心人利用。就像忠勇伯这事儿,那姜氏女真不是忠勇伯弄死的,还得扣忠勇伯脑袋上呢。
唐盛已是打算向五皇子举荐小夏大夫了,却不知此时,唐大人这想头倒是与大皇子心有灵犀了,只是,彼此举荐的对象还是稍有些不同的。
自从穆元帝病倒,大皇子大概是压力过大,于是天了个碎嘴的毛病,哪天都得跟赵时雨碎碎叨叨的絮烦大半个时辰,然后,赵时雨必要好生安抚他小半个时辰,然后,大皇子才能恢复常态。
随着穆元帝的龙体一直未有起色,大皇子絮叨时间明显加长,赵时雨不耐烦每日安慰大皇子,就给他出个主意,“太子不是召天下良医为陛下诊视病情么?”
大皇子叹,“忠勇伯这样的新贵都能叫太子给弄下去,谁不要命的敢这时候举荐大夫啊?我前脚举荐,后脚不知老二给我扣个啥罪名呢?”
赵时雨温声道,“也不一定要举荐大夫?”
“不举荐大夫举荐啥?现在就缺好大夫。”
赵时雨给大皇子指点迷津,“那白云观的白云仙长不是殿下的老熟人么,殿下不如举荐白云仙长。”
“唉呀!”大皇子一巴掌拍大腿上,直把赵时雨拍的变了脸色,主要是大皇子那手劲儿,且激动之下竟拍错了大腿,直接拍赵时雨大腿上去了。赵时雨可是个单薄的人儿啊,这一拍,直给拍的赵时雨险些翻脸,大皇子已是满面喜色,欢喜的挽起赵时雨的手,道,“时雨果然是本王的第一谋士啊!亏得你提醒本王,本王这些天忙的,都把白云仙长忘了!”
当天,赵时雨是瘸着离开大皇子府的。
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