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在欧阳小师叔这里用的午饭,而后,小师叔要午睡,他就去闻道堂辟谣了。待傍晚,他方去的江北岭那里,果然,小唐把那谣言的事一说,江北岭便摆摆手,一脸肃穆,道,“我年轻时便立誓,只做教书匠,再不闻官场朝中事的。不必来问我。”书退给小唐,摆明一张礼不收,事也不办的嘴脸。
小唐瞧着被退回的书,唇角直抽,就是把书退回来,老头儿你也是看了的。小唐死不肯走,坐在师祖身畔道,“师祖,你好歹给我指条明路。”
“明路啊。”虽然没收礼,毕竟是看了徒孙的书,江北岭也不好不卖徒孙个面子,拈一拈胡须,呷一口香茗,慢吞吞,含糊糊,道,“凡事,有果必有因,你看到的,大多是果,因在哪儿,你要多想。”
小唐还想听下言呢,结果看老头已闭上眼睛装死,小唐也是看惯他家师祖摆出这幅神叨叨面孔来的,也没办法,只得把书收拾好,道,“那我走啦。”转头把书送了欧阳小师叔。
小唐自认智慧有限,回府同谢王妃说了师祖和欧阳小师叔的不同回应,谢王妃对小唐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满意的,“我知道了,你先去歇着吧。”
小唐心中向不存事,道,“要是欧阳小师叔把闻道堂的事办好,娘娘,你能不能让他去你书房瞧瞧?我跟小师叔说,您一院子好书,可是把他馋的够呛。”
谢王妃含笑道,“有小唐你的面子,就是现下你师叔想到我的书房一观,也是可以的。”
小唐喜笑颜开,觉着谢王妃很够意思,高高兴兴回房歇着去了。
谢王妃很放心欧阳镜的承诺,欧阳小师叔,单名一个镜字,据说欧阳镜出生前一晚,他家人曾梦到一面极耀眼的闪着七色神光的镜子,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有着江北岭关门弟子的身份,闻道堂的事,想来欧阳镜还是能办好的。谢莫如细思量的是江北岭的话,有果必有因,这因是指的什么呢?不,不会是东宫。江北岭还没这么肤浅。
可倘不是与东宫之争,如何会有流言纷起呢?
谢莫如相信,传国玉玺的谣言,肯定脱不了东宫的干系。可如果这还不是因,那因,在哪里呢?
江北岭这话,不见得是说给小唐听的,小唐预事,多靠直觉,不擅深思。江北岭却要他多想,谢莫如想遍自己三十几年的人生也没想到哪里与玉玺有关系。
玉玺……
谢莫如瞬间福至心灵,她三十几年人生的确是与玉玺无干的,但是,她的母族倒是曾与皇权无限接近。难不成,江北岭是在提醒她以往的辅圣旧事?或者是方家旧事?
谢莫如瞬息间就想通了所有的布置,为什么会说靖江王那里有传国玉玺?先假设,靖江王那里的确是有传国玉玺的?可传国玉玺怎么来的呢?自方家或者辅圣府流出去的?夜色降临,谢莫如的眼睛透过层层渐深的夜幕,不知望向何处,一时,唤了紫藤进来掌灯。
烛光驱散黑暗,将整个房间映的亮若白昼,谢莫如吩咐道,“打发人往尚书府去说一声,什么时候老尚书有空,请他过来一趟。”
紫藤轻声应了。
☆、第303章 夺嫡之六
谢莫如大晚上的打发人过去娘家传话,谢太太颇是担心,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依谢莫如的心性,鲜少大晚上的打发人过来。可过来传话的管事嬷嬷又说“什么时候老尚书有空,过去一趟”,这显然也不是太着急的事。
打发走了传话的嬷嬷,谢太太与丈夫商量,“娘娘这是有什么事呢?”
谢尚书也不是耳不聪目不明的,稍一思量便猜度一二,道,“约摸是玉玺的事。”
谢太太家中妇人,消息略为滞涩,闻言吓一跳,“玉玺?”这五皇子还没坐上太子位呢,怎么又出了玉玺的事?
“哦,是现下帝都有些流言,说五皇子在靖江王的库里找出了传国玉玺。”谢尚书告知老妻。
谢太太道,“真的假的?”
谢尚书蹙眉道,“初我以为是真的,既娘娘叫我过去,看来是假的。”
谢太太很是有些担心,道,“五殿下还没回来就这样,真真不叫人过日子了。你明儿就去吧,别叫娘娘着急。”
谢尚书安慰老妻一句,“不必担心。”
重臣,当日天色已晚,第二天要上朝理政,脱不开身,傍晚落衙后去的五皇子府。谢莫如请谢尚书去书房说话,祖孙二人分宾主坐了,及至侍女上了奉,谢莫如打发了室内侍女,方道,“想必传国玉玺的谣言,祖父也知道了?”
谢尚书并不相瞒,道,“昨日倘不是娘娘打发人过去,我还以为是真的。”
谢莫如颇是不解,“难不成靖江王那里当真有传国玉玺?”
谢尚书沉默片刻,似乎在琢磨当从哪里开口,他寻思一回,整理下思路方缓缓开口,道,“传国玉玺之说,并非始于靖江王府。当年,英国公府谋反,就有传闻说是英国公得到人敬献丢失已久的传国玉玺。”
哪怕先时早有猜测,乍然闻知此事,谢莫如仍是难掩惊愕,她道,“此事当真?”
“我当时位小职微,传闻是有的,但英国公有没有得到传国玉玺,就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了。”谢尚书道。
谢莫如一向敏锐,她道,“可后英国公府事败族灭,阖府抄家,倘抄出传国玉玺,朝廷应该不会秘藏才对。”这么说应该没有从英国公府抄出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