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谢莫如心情显然不错。谢持年岁最长,今年十四,谢莫如问了谢持几句书,问题由浅至深,直问得谢持冷汗都要出来了,谢莫如方对谢太太道,“阿持这学问,考个秀才倒也勉可一试。不知祖父和二叔是什么打算?”
谢太太道,“你祖父的意思,是希望他们多多念书,日后好考功名的。”
谢持不由心下暗道,早听父亲说这位大堂姐极有学问的,果然不错。
听了谢太太的话,谢莫如倒也没多说,只道,“年岁小,多念几年书也是好的。”摸摸谢莫春的小脸儿,笑,“叫春姐儿陪我几日吧,大郎昕姐儿他们都去上学,我这里倒也没什么事,多个孩子,也热闹些。还有纪先生,也可教春姐儿些启蒙功课。”看谢兰之妻于氏一眼,“思安也大些了,叫思安一道来,她们虽是姑侄,其实年岁相仿,倒可做个伴,一处玩耍。”
于氏连忙应了。因长嫂吴氏在孝期,近来都是于氏侍奉着谢太太出门。
谢太太自是乐得见谢莫如亲近娘家女孩子,笑道,“你素来偏爱女孩儿些,我就晓得你会舍不得春姐儿,那成,待我回去打发人送春姐儿的衣裳过来。”殊不知谢太太现下也扼腕呢,谢莫如无嫡子已是大憾,不过,闽王府庶子的素质们也很不错,譬如新年宫宴上陪坐君侧的大郎,表现就挺亮眼。偏生谢家长房第四代唯谢芝有一个女儿谢思安,谢思安年岁且小,资质难辩……想当年谢贵妃为妃,那是没法子,谢家门楣有限,争不过豪门世族,只得让闺女为妃了。今谢家的门楣倒是够了,且有谢莫如这亲孙女主事,倘有合适女孩儿,若能双方联姻,嫁进来必是正室无虞。偏生谢家长房没有合适闺秀,二房倒是有,只是这事还不知谢莫如是个什么意思。
谢莫如特意多说了一句,“把服侍春姐儿的人也一并送过来。”
略说几句,谢莫如就命紫藤带着孩子们去园子里逛一逛,于氏想着孩子们刚来帝都,起身道,“我陪孩子们一道去吧。”
谢莫如道,“无妨,有紫藤呢,她素来妥当。”对于氏道,“你也听一听,只是不要随意乱说就是。”
于氏忙又坐下了。
谢莫如问谢玉这沿路见闻,谢玉道,“不比以前了,以往去西宁的路上是极繁华的,不说别个,来往的商贾车辆不绝。现下冷清多了,回来时,百姓们都在忙着夏收了。西宁城倒还稳当,没听说有大户出逃之事,兵备上极为肃穆。”
都是自家人,谢太太就问了,“莫不是西面儿还要打仗?”
“这谁也不知道,但如今我朝内乱,又有外敌环伺,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不知要再等多少年。”谢莫如道,“再说,和柔公主下嫁西蛮王多年,却一直未闻公主有子之事,可见西蛮王对我朝终有防备之心。”
谢太太现在最恨的,非西蛮人莫属了,她恨恨道,“这该死的蛮子,怎么就没片刻消停!”
谢莫如道,“我也只是一猜,再者说,去岁西宁关就挡住了蛮人的进攻,今年有了经验,哪怕真有蛮人犯当,想来也无大碍。”
谢太太叹,“话虽如此,每次听得哪里打仗,我就心惊肉跳的。”
于氏劝解道,“祖母只管宽心,朝中定有安排的。要说没防备,去岁才真是没防备呢,西宁关不也守下来了么。我回家,听父亲多次赞二叔是难得的能臣,陕甘的李总督亦是精干老臣了,而且,西宁关那么些将士呢,只要将士一心,咱们这么些人,难道还守不住西宁关?”
听于氏这话,谢莫如不由暗自点头,可见平日里也是个有心人。原本想着于氏有个不着调的兄长于湘,谢莫如先前很有些担心于氏的素质,近来细察,于氏倒不类其兄。
谢太太咬牙切齿,道,“就盼着这该死的蛮子什么时候死上一死去!”
说一回可恨的西蛮人,谢太太又问谢莫如,“听说今儿太子回朝,不知有没有五殿下那边儿的信儿?”谢太太现在没啥别个愿景,就盼着国泰民安来着。尤其谢氏一族呈蒸蒸日上之势,只有国家太平,才有好日子过啊。不然,国家七零八落了,家族再好能好到哪儿去啊。
“太子回帝都走的是川陕,经晋中直隶到帝都,殿下还在闽地那块儿,怕是不得便。”谢莫如道,“说来阿芝媳妇也快出孝了,等她出了孝,祖母只管让她到我这儿来坐坐,我们也很长时间没在一处说话了。”
谢太太笑眯眯地,“她是个守礼的,因身上带着孝,极少出门。”
“都是一家子,我并不忌讳这个。”
“娘娘不忌讳,毕竟皇家规矩重些,咱们自己就得注意,不好因这个叫别人说到娘娘头上。”
谢莫如笑,“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总能在祖母身上有所得。”
谢太太听得喜悦,笑谦道,“娘娘过誉。哪里是宝,勉强不做老废物罢了。我就是想着,凡事,小心无大过。”
“能得‘小心’二字的精髓,世间能有几人。”哄得谢太太愈发欢喜。谢莫如并非虚言,谢家不是没有优点,实际上,谢家一直这么不大冒头儿的发展,然后,家里就尚书、侍郎、皇子妃、贵妃、驸马都有了……说句老实话,帝都在综合评定上比得上谢家的都不多,可见谢家自有其过人之处。要谢莫如说,谢家最大的过人之处就是谨慎了。但也因其谨慎太过,谢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