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捧上茶来,谢莫如接一盏递给五皇子,自己取另一盏,呷一口道,“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五皇子忙道,“只管说就是,咱们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莫如道,“要我说,四皇子房舍虽建的好,人家不愿意去也不独是嫌地方荒僻。咱们一出门,我就令紫藤算着时辰,自从府中出来到白云观用了一个时辰半刻钟的时间,按理说不算太远,却也不近了。但离了官道的路就不大平稳,如果将这路修好些,一个时辰应该足够用了。且一路过去,周围只有这些屋舍,没有买东西的店铺,实在太不方便了。”
五皇子瞠目,“难不成四哥还要给他们安排好买东西的店铺?”
“这是自然。”谢莫如理所当然,“这些官员都是有功名的,搁哪个州哪个府哪个县哪个村儿都是出息人,既在帝都做官,也是有些傲气的。给文人住的地方,偏一些倒没什么,但也不能叫他们餐风饮露啊。”
五皇子乐,“建些店铺倒也不难,只是那里没人气,谁乐意去做生意呢。”
谢莫如道,“人气也是慢慢攒的,种得梧桐树,方能引来金凤凰哪。这建房子的事我不大懂,可各家各户过日子,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自不消说,府里有管事采买,每日东西自有专人去购置,倒不乐意住那繁华吵嚷之地。可小户人家不一样,小户人家若不能呼奴使婢,自然是乐意出个门拐个弯就能买到家常日用的东西呢。生活便宜了,自然有人去。”
“再者,也得看那处住的是什么人,既是文人,文人有文人的脾性,平日里爱好斯文、吟诗作赋的,景致也不能太差,你看那屋舍周围,就干巴巴的几株榆槐树,再远就是稻田了,再往远望能见着一座秃山,多荒凉啊。若能在附近挖个湖种些桃杏树,介时春夏也有景致可赏。”
“越发不着边际了,如今这盖的房舍还没人住呢,挖湖种树说的简单,又是一笔银钱。”五皇子从实际出发,觉着媳妇这主意不大靠谱。
“钱不花出去,如何能挣回来!”谢莫如显然早有想法,道,“先得把周边的景致弄好了,再在周边多盖些房舍,留做买卖用。挖湖种树的银子自然能挣回来。”
五皇子眼睛瞪圆,“四弟盖那些房舍还没人住,你又要盖房舍!”
谢莫如道,“现在没人住,待弄好了景致,组织翰林院去那里赏一赏景致,人们看着山好水好,总有心动的。”
五皇子想了想,很中肯的同他媳妇说,“你这主意虽好,却是个大工程,如今那些房舍都无人肯去租住,不要说再建房屋,怕是种树挖湖修路的事都不好成行呢。”
谢莫如道,“你要觉着是个法子就同四皇子商量一二,倘是朝廷不愿意,我倒是有钱,想买下附近那一片地来。我愿意出银子挖湖种树再建房舍,如何?”
五皇子悄悄问他媳妇,“银子够么?”
“我就不兴拉上四嫂一起吗?”
原来媳妇已经找好合伙人了,出于对谢莫如一惯的信任,五皇子道,“成,咱们先商量妥当,我再去同四哥讲。”
虽然五皇子很信任他媳妇,但五皇子对于朝廷的判断也非常准确,四皇子同穆元帝商议建设周边的事,穆元帝终是没允。
另一边,谢莫如已与四皇子妃商议好合伙的事,四皇子十分担心他媳妇赔个底掉。四皇子妃一向温柔和顺,柔声道,“殿下担心这个做甚,咱们两府一向是极好的,就凭五殿下五弟妹这般对殿下的事尽心,我也愿意同五弟妹合伙。”其实四皇子妃也完全不懂建设的事,出于对谢莫如人品的信任,四皇子妃方与谢莫如合伙的。
四皇子道,“这话是!”
这事要别人干估计就难了,但四皇子五皇子,一个在工部一个曾主持修缮行宫,有两人的关系,谢莫如想公器私用调些人起码是便宜的。谢莫如先是让五皇子找个懂绘图懂建设的先生来,与这位先生说了自己的要求,那小秃山上先进行绿化,花啊树啊什么的,谢莫如就要求花得是鲜艳好活的,树的话也以经济实惠为主。这先生也是大家,且规划是一座小山,谢莫如还要求山上建了庙观,弄懂了谢莫如既要实惠又要美观的要求,先生出图纸倒是很快。接着就是给四皇子附近的廉租房进行配套设施,市场单独建出来,离廉租房要有一定距离,但也不能太远。廉租房附近引水挖湖,种树栽花,起亭台建轩馆,连从内城门到廉租房的路,谢莫如也另行建设,路不太宽,也有四辆马车并行的宽度,关键是这路修的平稳,正经青砖路。然后,谢莫如还专门将一间屋舍收拾好,配上家俱,给人参观。这一切都收拾好了,也不过是中秋时节。
谢莫如先又组织了回两家的秋游,如今廉租房小区外先是一片上千株的桃杏李树的树林,树还不大,但已可窥日后风景。过了桃李树的林子,就是一派湖光粼粼,远处的小秃山也是绿意满坡,湖畔亭台轩馆皆覆有茅草围有篱墙,篱墙上攀爬着绿色青藤,无半丝富贵气象,唯有清幽满眼。
四皇子妃笑,“湖里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