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呢!怎么还没来!”慕至君急得上去就掀了她身上的小毯子,打算抱她去医院,却被岑曼贞给拦了下来,“你别动,别动她”
到底是过来人,简以筠这痛已经完全不是正常的腹痛,岑曼贞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手都抖了,推着自己的女佣,“快快去给我催,让医生马上来,马上!”
女佣跌跌撞撞往外跑,慕至君也反应过来,不知所措的看着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简以筠,一会儿蹲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一会儿跑到门口看看医生来了没,脸色并没比她好看到哪儿去。
其实此时距离他们进门也不过才几分钟。
没一会儿,岑老爷子生前的家庭医生拎着医疗箱匆匆赶到,一把脉,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三少奶奶已经有差不多一个半月的身孕。”
慕至君和岑曼贞先是一喜,而后一骇。
看眼下这情况,显然不是什么好征兆。
老中医换了只手又把了一次脉,眉头拧得愈发紧,“三少***身体状况实在不好,气血两虚,五内郁结,先兆性流产脉象明显,眼下,我也只能建议保守保胎,等不见红了再做打算,我先给开个方子,你们马上让人从中医院把药送过来,这样能尽可能的缩短时间。”
“好好好,那您开方子,我这就给中医院那边打电话。”
岑曼贞推了慕至君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待会儿有的是时间给你心疼,赶紧先把人抱床上去,这榻小的,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慕至君“哦”了一声,戾气尽敛,就像个听话的孩子,轻手轻脚的将简以筠抱起来放到床上,她已经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有气无力,眼睫毛委屈的垂下来,看得他心疼不已。
目光在那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流连,终于停留在被子下那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这个伟大的肚子里正睡着他的孩子,他的亲生骨肉。
盼望已久的一刻来得如此突然且毫无预兆,让人欣喜却又让人担忧,医生说先兆性流产,怎么办?可怎么办?
慕至君从未觉得自己这样的无能为力过,他紧张得手心儿直冒汗,握着那块给简以筠擦冷汗的毛巾,手却一直在打颤。
他好想跟已经昏睡的简以筠说说话,好想安慰安慰她顺便做个自我检讨,可是她的眼皮子始终重重的搭着,没有半点要醒来搭理他的意思。
她肯定很害怕吧,会不会恨死他了?
“让开让开。”
有女佣端着点好的艾条进来,岑曼贞没好气的把慕至君赶到一边,“现在知道急了?把人关起来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儿子固然难受,但是媳妇儿和小孙子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中,她是一定要好好让这个混蛋小子知道知道厉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胡闹!
慕至君被她从床的左侧撵到右侧,岑曼贞仍旧不肯放过他,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外拽,“筠丫头就是活活儿被你给气成这样的,她现在情况不稳定,你还是暂时别出现在她面前比较好,免得回头她醒过来看到你,再气出什么好歹来!”
女人坏孩子生孩子那简直就是遭罪,她身为女人,身为过来人,这回说什么也要站在自己媳妇儿这边!
“妈……”
“出去!”语气决绝,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在小筠胎像没有稳定下来之前,在她没有主动开口要见你之前,不准你再出现在她面前!还有,不准你再惹她生气,做任何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妈,我知道错了,我……”慕至君刚想开口做保证,岑曼贞已经唤来几名女佣,对她们吩咐道:“好好儿给我守着三少奶奶,没有三少***准许,不准三少爷来骚扰她。”
典型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至君吃瘪却也无话可说。
什么叫做活该,这就是活该。
眼瞧着卧室的门被人关上,他却不敢再任性推进去,正如岑曼贞所说的,简以筠现在肯定是不愿意见到他的,万一真的气到她,后果不堪设想。
他除了忍着,别无选择。
可是就这样离开,就这样把安危不明的娘俩留在里面,他又觉得不放心,他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卧室门口,看着女佣们端着碗盆儿进进出出,心急如焚。
从前眼睁睁看着丁叮葬身火海的时候慕至君经历过一次无助,所以他立誓要成为最强大的男人,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哪怕他成为最强大的男人他还是无法庇佑他的妻儿,相反的,他的妻子因为他的疏忽和苛待正在忍受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痛苦。
人生到底什么最重要?
还是只手遮天的权势?还是富可敌国的财富?
不是的,当然不是!
他只要他的妻子平平安安,只要他的孩子健健康康!
他只想跟她们娘俩在一起。
“夫人,汤药喂不进去,少奶奶全吐出来了。”
隔着房门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慕至君真恨不得推门进去亲手给她喂药,他轻声敲了敲门,“妈,您可千万得给她喂进去,灌也得灌进去。”
“还要你教?小筠肚子里的是你儿子难道就不是我孙子?”
岑曼贞又好气又好笑,端过女佣手里的药碗,又听见门外道:“妈,您动作可得小点儿,千万震到她。”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命人捏着简以筠的下巴,迫使她的嘴我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将一勺又一勺的汤药往里面灌,一面灌,那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