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下了汾州,段韶回攻定阳。
两军相持已有月余,虽然齐军夺下了定阳的外城,但是杨范依旧居于内城,严令士兵们不可迎敌。
齐军无从突破,而段韶的身体情况也越来越差…
他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带长恭登山观望城池良久,决定要加紧攻势,速战速决,防止周国的援兵前来。
于是,他下令齐军屠杀定阳外城,将斩获的百姓首级送进内城,以逼杨范应战。
命令刚下不久,段韶便再也支撑不住,病倒在军中。
长恭心急如焚,和诸多将领一起在帐中问着军医段韶的情况,得来的只是军医们的摇头叹息。
“长恭…”段韶艰难地睁开了眼。
长恭闻声忙来到榻边,声音有些喜悦却难掩担忧:“孝先兄,你醒了?”
“你替我领军!”段韶简单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又吃力地掏出兵符交给他。
“这…”
“如今军中唯有你可以替我继续领兵,我军士兵尚不知晓我病倒,周军也不知道我的病情,一定要严守此事,否则战局恐会有变!”
长恭紧紧握住它递来的兵符,坚定道:“您放心,我会夺下定阳!您好好休息,等我的好消息!”
周围的将领们也忙道:“我等定随兰陵王夺下定阳!”
段韶表情有些痛苦,抬手示意长恭低下头。
长恭忙附耳过去。
段韶声音沙哑:“如今子城未克,可用此法攻之。这座城池的三面有深深的溪谷,并无可走之路,只有东南一处有路。贼寇若是突围,必走那里。应当挑选精锐的士兵守住那条路,这样一定能擒住他们。”
“您放心,我亲自带兵前去!”长恭在他身边说着,又握住他的手。
段韶似乎安了心,缓缓闭上眼睛。
长恭站起身,吩咐尉相愿尽快将段韶秘密地送回邺城救治。
安排好一切,他领着千余人前往东南涧口设伏。
到了深夜,杨范果如段韶所料,想要从东南的小路逃跑,却没想到鬼面的将军突然杀出。
月光下,恐怖的面具反射出淡淡的银光,让杨范等人心生畏惧。
长恭挥舞着长戟,趁着众人愣神之际迅速将他们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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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收到汾州、定阳先后失守的消息,差点气晕过去,忙遣宇文宪带领诸将退守,并令他来潼关商讨对策。
摆脱了宇文宪大军的束缚,斛律光领着五万齐军汇聚在宜阳城下。
城下,暗红的战甲连成一片。斛律光搭弓射箭。随着箭冲上城楼,他高喊着下令士兵们夺回宜阳!
周军见状,开门迎敌。两军在城下大战几日,但宜阳却依旧没有被齐军夺下。
从夏末到初秋,已可以感觉到丝丝的凉意。秋风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几日的大战令周齐两军都伤亡惨重。
斛律光见到齐国兵士渐渐开始厌战,虽然不甘心,却还是决定放弃宜阳。
为了缓解士兵们失落的士气,他领兵转攻拿下了周国的建安等四城,捕捉俘虏一千多人。
押解着俘虏,他领兵返回邺城。
邺城的铜雀台上,高纬边欣赏着歌舞,边听闻斛律光回来的消息。
想到前线捷报连连,他终于舒了口气,忙传来百戏班子庆祝。
正看到兴头上,穆提婆上前道:“陛下,既然已经打完仗,应该让斛律大将军尽快遣散军队,不应让军队一同入城呀!”
高纬闻言脸色微变。
高阿那肱见状,也凑过来说:“大将军是您的岳丈,又手握重兵,深得人心,若是带着士兵们一起入城,大将军也许没什么,但是下等的士兵不懂规矩,若是冲撞了您,岂不是罪过?”
高纬紧了紧拳头,语气带上些刚才没有的厌恶:“和大人,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