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邪在原地怔了片刻,手上的野菜与果子掉落在地。
他眨了两下眼,跑进去喊道:“君芜,小呆……君芜,小呆……君芜,小呆……”回荡他的只有洞里的一片回音与空旷。
王邪在原地紧张地不知所以,握紧剑对自己道:“冷静点……莫慌……”
闭眼,再睁开,他眼神恢复了些镇定。
仔细看了看四周,见这洞内一处湿处,有一块脚印……漆目一闪,王邪过去查看,见像一男子的脚印,不由惊讶。
这里来过人?
“是被这人掳走了,为何之前我一直没有察觉有人在周围,若是一直跟着我们的人,论武功造诣令我毫无察觉,不可能是雷公他们,君芜在邱县也不像得罪过什么高人……是谁,到底是谁?”王邪捏住地上的石头,手上的青筋直冒。
起身,他将承影布卸下,欲去追他们!想他们应该还未走远。
因为心情一时紧迫地慌张,加上连日地不眠不休,又未进什么茶水。
他走了两步,双目一黑,栽倒地上。
日,西沉,穿过山洞,微微倾斜地照在他的身上,秋日的柔和浅暖,似在看他入睡。
而天外,日落之中,一条青红的龙在山间盘旋飞舞,向着东方行进。
君芜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但这人说她娘和妹妹有危险,看到自己的伤和半毁的面目,她不得不信她的确遭遇什么不测。
惊异那‘宠物’会飞,似传说中的龙……便与他共乘去找她母亲与小妹。
但回身,她,总觉得有什么……丢在那山洞里。
一声龙吟在天地间,蔚然而浩荡。
君芜番醒,担忧地问道:“我母亲和小妹真无事?”
琅席:“无事无事,我如此聪明机智又那么喜欢你,当是一切为你打点妥当。”
君芜瞟了他一眼,为何他说话如此不害臊地……且,他那一副比他还要秀丽的貌美模样,应该不是她喜欢,且会许终生的类型才是……
带着疑问,失了些记忆一时还弄不清楚状况的君芜,一切想还是先看看再说……
在旁琅席乘龙则一脸兴奋地跟个孩子般,张开双臂呼喊着:“嗷吼~我是天神琅席~诸山河日月速来朝拜~啊哈~”
君芜:“……”
☆、第23章 贰拾叁·私与奔
丹青在琅席指引下在水草浅泽处停留,风吹过水中央的水草,白雾萦绕,宛如仙境。紧挨着这水泽还有处简舍,君芜以她母妹在此奔进去,除了些简单而结着蛛网的家具摆设,却是空无一人。
琅席跟在她身后进来。
君芜转身,怒不可遏地揪抓住他衣领:“你骗我!”
琅席慢条斯理地抓住她的手,脸不红心不跳说谎道:“没有。”
“那我母亲与小妹现在何处?”
琅席环顾一周,点了点头:“许是等不到你,走了。”
君芜一把推放开他,“我不信你。”转身,出外欲要找她小妹与母亲,可她与王邪的状况一般,数日未进食加上旧伤新伤与连日奔波,身形晃了晃,扶着额头,一时往前栽倒。
琅席见她不对劲,过去在她跌下之际,一把扶住她。“喂,阿飘,阿飘……”
君芜的身子很单薄,琅席抱住时,当下抓了抓:“怎如此瘦地……”倏尔,他一副十分嫌弃与麻烦而无奈地看着她:“本只想骗你那龙宠,再好好欺负你一番作罢,你倒好现下……还真是个大麻烦啊。”
日月交替,一日一夜过去。
琅席见君芜脸上那可怖的颜色褪去,想她那毒性已退。是奇她如何解黑寡妇的毒,不过脑海中闪了下那洞内的七色奇花与他撞倒的似有一男子。那男子应是屠宰场救她那位黑衣气质特异之人,而那奇花,长在不颠,倒像神草药书上记载的七色雪莲。除了她如何变成阿飘这点他猜不透,其它他推断的与实际发生的,倒是分毫不差的。
琅席的家世本是世代为医,他虽是不热衷悬壶济世,却是从小耳濡目染加上极有天赋。之前能被痦子痞认作老二,让他成日不做事地睡觉瞎晃荡,还是因为他妙手回春救了他娘。
琅席见她脸上只剩下一道刀疤,在山里转了一圈,找了几味草药,给她外敷了在伤疤上,便欲放下她,乘龙而去。可小呆死活不肯走不说,还发了兽威地把他赶回来。
原以为是一条好糊弄的呆龙,碰上她的事,倒是有脾气的。
一声叹息,琅席回来,背靠着椅子,双手交叉放在脑门后,脚蹬着床榻,闲适地前后摇。
他就这么看着君芜,眼睛长时间眨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摇着,看着,不免困倦。椅停了摆动,他躺坐在椅子上睡着。
深夜,君芜醒来。
她躺在床上,看着屋顶。
“回去罢,我会比任何人都更深地注视着你,保护着你,永不丢弃你。”
君芜动了动嘴皮:“未见……”心不由一动,身心,周遭,像是走到另一番境地,生出奇妙的心境。
那人,那句话,就像在她心口洒了粒种子,不断发芽滋长着某些君芜不知的感触。许多过往在她脑海中回放,她一幕一幕地看着,并思考着,仔细地,似在审视她曾经的自己,与人生。
指间轻颤着,记忆一点点回来。消化着,似有一个新的灵魂,在她身体里二次生长,融入,她就这么躺着,看着。让那种感觉,安静地流遍她的四肢。
直到,她发觉身心越发轻盈,直到她觉得这世间也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