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她不知的一面里,有着那么一个天大的秘密?
赵敏禾徒然想到了自己的上辈子,她已经很少回忆的上辈子。
她的上辈子单调乏味到只剩下没完没了的病痛和同样没完没了的治疗,只有她的父母和哥哥是唯一的光明。如果不是为了亲人,她只怕根本坚持不到十八岁,只怕会在医生诊断的十五岁就夭折。
而这辈子,其实她投胎的技术比上辈子进步多了。
家里不是平民百姓不说,即便门第在这权贵遍地的襄京城排不上一流二流,但胜在家中和睦,没有糟心事。嫁人之后,丈夫忠犬,从不找什么小妖精来戳她的肺管子,几年前别人算计他都是乖乖来找她,夫妻之间的感情一年更进一年。
就在她对上辈子越来越淡忘的时候,做丈夫的又丢了个炸弹给她……
肚子太大,赵敏禾就坐了这么会儿功夫就觉得腰酸背疼起来。
她长长舒了口气,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让自己侧躺下来,却将目光放在了韶亓箫身上。
他已经停止了说魇语,也不再哆嗦,似乎噩梦已经过去。但偶尔皱一下的眉头,却显示着他睡得并不香甜。
但总是是又睡过去了,这叫赵敏禾压下了唤醒他的打算。
赵敏禾呆呆地望着他的眉眼,许久才想到他说的是“改变前世”,那么听这个意思,显然他跟她的重新投胎不一样,他只是将自己的人生活了一遍而已。
她的脑海中又突然浮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当时他一眼未眨地盯着她看……后来因他再无异样,她就并未深究。现在想来,也许是因在他的前世里,他们曾有过感情上的纠葛?
赵敏禾脑子里充斥着横七竖八的想法,最后也不知自己是合适睡过去的,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外头天色已经亮了。
韶亓箫正轻手轻脚地穿衣服,见她睁开了眼睛,立刻放下手上的衣裳,凑过来亲亲她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先看看圆圆和长生去,等下我再来叫你起床。”
赵敏禾心底的滋味复杂难辨,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着他的衣袖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喜欢上我的时间比我回京那年的秋猎还早,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韶亓箫颔首,带着些小无奈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道:“怎么想起来问那个了?”
从前也不见她如此追根究底。
赵敏禾敛下双目。
也是他昨晚的梦话,才叫她想到,不是那年的赏灯节,也不是上一年的秋猎,所以……应该是他的前世吗?他们前世可曾同样结为夫妻?
她低头咬了咬自己的唇,轻启檀口:“昨晚,你做噩梦了,还说了梦话。”
韶亓箫一呆,他这些日子常常睡不安稳,一觉醒来却从记不住自己做了什么噩梦。她此刻的神情模样,却叫他有种很不好的直觉。
“你说……你要改变前世?”她抬起头,眼神直视他,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那是什么意思?”
韶亓箫完全僵在了当场,手脚完全无法动弹。
赵敏禾并不催促他,只静静等着,但韶亓箫却一直未再动作,只梗着脖子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
两个人明明靠得那么近,他甚至还握着她的一只手,这一刻二人之间却又似乎离得好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圆圆和长生的说话声,韶亓箫仿佛被蝎子蜇了一般飞快跳起来,惊慌失措道:“我……圆圆他们过来了,我……我先去接他们。”
说完,他便已匆忙走了出去。
那逃窜的背影叫赵敏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她不一样从不提起她的上辈子……也不知自己在纠结什么,心里头就是闷闷的,那话就脱口而出了……
现在好了,将二人的关系弄僵了,这样真的好吗?
☆、第187章
韶亓箫从寝居出去就借口衙上急事,急匆匆地离了府,没用早膳,也没与赵敏禾告别,只在外头勉强与碰上的圆圆长生说了几句话而已。
孩子还小,并未觉察那么多。
赵敏禾却无力地叹了口气,摆摆手叫人摆了早膳。
如今的她是一人吃三人补,即使心情不佳,她也不敢叫自己饿肚子。但她到底被此事影响了胃口,用得比平时少了将近一半。
林嬷嬷看在眼里,暗暗担忧。
韶亓箫什么个性、平常有什么习性,最清楚不过的人林嬷嬷自认可以排进前三,每天早上不跟王妃腻歪半天是不会上衙的,更别说还常常一步三回头了。今日一早不但比平时早了那么多出门,还活似屁股着火了似的落荒而逃。
若这样了,两人之间还没什么事,打死林嬷嬷她都不会信。
结合王妃这寡淡的胃口来说,一定是夫妻二人吵架了!
林嬷嬷诧异这对和和睦睦的夫妻是为何闹了矛盾的同时,也深深着急着。
王妃现在不比寻常,做丈夫的却还如此不懂事,让一让又不会死,大不了等王妃生了之后再找回场子来便是了。
赵敏禾不知林嬷嬷翻来覆去将韶亓箫腹诽了千把遍,她不欲在人前流露出什么,只收了神色照常命人将圆圆送去府中聘请的女夫子那儿上学,又把长生叫到身边来,看他捏着一支小号的湖笔描红,偶尔在长生遇到不认识的字时,低头耐心予他解答。
有了孩子在她身边,她也好受了些。
这一日,林嬷嬷时不时地命厨房上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点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