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道,“你恨我一个人就好,为什么还要牵连叶棠!”
“呵,叶修庭,我就是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和叶棠究竟有多脏。让百姓看看。他们眼里战无不胜的少将军究竟是如何一个人。还有,那个将军府小姐,如今的九王妃,又有多么龌龊不要脸!”
李知蔓原以为。自己这话说完,他那剑一定会穿她喉而过。
可是,他居然没有。
他明明已经怒不可遏,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她焚烧殆尽,可手中剑却依旧稳当,抵在她喉上半寸未动。尽管李知蔓已经能清晰看见他手上的青筋。
“叶修庭,你最好一剑杀了我。否则,我不会让你们兄妹安宁的。”
叶修庭闻言依旧维持着这姿势。手上一动未动。
李知蔓又指指抵着自己脖子的剑说,“叶修庭,杀了我。让天下人看看,深受爱戴的少将军是如何为了妹妹杀妻的。”见叶修庭没动,她嗤笑道,“怎么,不敢了?”
叶修庭眉心一拧,他手上染血无数。那剑一出,什么时候不是让人闻风丧胆,可此刻,那剑正对着他的妻。
他可以杀任何人。惟独不能杀李知蔓。只因他负她在先。
李知蔓闭上眼睛,就连她也以为,依着叶修庭护叶棠的性子,今日一定会要了她的命。如果她真的死在他剑下,也算解脱了吧。
可她没想到,那剑锋最后一收,叶修庭又说,“你走吧。离开叶家。休书,我会再给你写一封,你带上。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追究了。”
李知蔓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他不追究了。可那个叶棠不是他不能碰的死穴吗。为什么她将叶棠和他的丑事亲笔写下来,命人贴满京都大街小巷,如今只怕连街上孩童乞丐都知道了,他却说不追究了。
李知蔓原本以为。他会来打她骂她,哪怕直接杀了她也好,也比他的淡漠疏离要好千万倍。
这几日,每每他回来,她找了各种借口去见他,他要么不见,要么就算见了,也是不论她与他说什么,提什么要求,他都说好,行。
他待她愈发温文有礼,也做到了相敬如宾。可就是没有任何情绪。他看起来的温和纵容,不过依旧是不在乎。
李知蔓觉得,他这平静的好让她几近崩溃,她宁愿他呵斥她,警告她别穿叶棠的衣裳,别动叶棠的东西,也别耍什么心机。
可这些,早就都没有了。
自他伤愈。他的那些情绪,似乎也随着一起没了。
可其实,不是他好了忘记了,而是心裂开过了,再愈合的时候,他将她连同她的一切一起封在里面了。此后每一天,她只容他一人可念可想。
可这温和平静,于李知蔓,即是无情疏离。
“呵,叶修庭,你就只会赶我走吗?!久闻少将军武艺了得,天下无人能及。不知,你敢不敢与我一较高下!”
李知蔓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茶盏朝叶修庭扔过去。明明茶水满盏滚烫,李知蔓却从容不迫。迅疾脱手,滴水不漏。叶修庭抬手接了,一时甚是惊讶。
“你懂武?”
他不知道她懂武,他不知道她也会做几样点心,他更不知道她曾经是如何期待做他的妻子。关于她的一切,他向来都不知道。
李知蔓只说,“我是候府的女儿。”
她才说完,又叹了口气,“只可惜,候府家学早就失传。我也只能从别人口中拼凑一二,实在无颜称自己是候府女儿。”
叶修庭将剑抵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没有哭,可一说到候府,难过的眼神一黯,泪珠在眼里滚了几遭,她依旧在强忍着。
订下她与叶修庭的亲事的时候,护国候府与将军府旗鼓相当。如今候府没落,将军府鼎盛依旧,她一人便是候府的所有颜面。她又如何能在叶修庭面前哭呢。
叶修庭确实不懂她,甚至也未正眼瞧过她。可此时她的心思,他却能懂。
李知蔓又说。“武艺不精,好歹习得三两招。若你要杀我,我打不过你,那是我命该如此。”
谁知叶修庭将手中剑一松,落到地上,“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与你动手。”
叶修庭说完,将手里杯盏放回桌上,转身便要出去。李知蔓站到他面前,拦了他去路。
“为什么?”
“因为她以前说过,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已是罪过,如何还能添上人命。我曾经想着,谁若伤她我便替她杀了谁,就算有伤她的可能也不行。”
他口里的她,李知蔓当然知道是谁。
“可唯独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无法下手杀你。娶了你,却什么都不能给你,是修庭错在先。你如何做都不为过。可我想着,你要恨,恨我一人就好,她远在九王府,你是没办法将她怎么样的。没想到你还是-----”
是啊,她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又花了几个夜晚不眠不休,终于一夜之间将他和叶棠的丑事贴满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叶修庭又说,“总之,娶你这事,终究是修庭失了担当。”
哪里是他失了担当,只不过他所有的担当都给了他守的土地百姓和那个女子,再无半点多余可给别人了。
☆、082 你喜欢被人抱?
李知蔓站在他面前,哭着问他,“叶修庭,既然你心里有人,又爱她入骨,为什么不早同我说!若你能早点跟我说-----”
李知蔓以为,只要叶修庭早点跟她说,她就能放下了。
可事实真的就能如她想的一样么。
有僧问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