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边泛白,有了微光,老将军房里侍候的人出来,匆匆到叶修庭面前,躬身低声道,“老将军吃了药,已无大碍,刚刚睡了。您别跪了,快起来吧。”
“嗯。”
叶修庭这才从地上起身,想去看看叶棠。可是又想起刚刚,她缩在他怀里,要他答应将她嫁出去的时候。他是生气,可他的确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
知季姑姑一直跟着照顾她,便只喊了季姑姑来问了问。
“她怎么样了?”
“少将军放心,小姐退了烧,额上的伤也处理过了,太医说,也不会留疤。就是----”
一颗稍稍放下的心被季姑姑这么一停顿,又揪了起来。
“就是什么?”
季姑姑回头,悄悄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就是,小姐说了一夜胡话,喊了您一夜。”
原本还有些气她的,又看着天的确晚了,怕扰她,便不进去了。听季姑姑如此说,他哪里还有一点气,想见她。再也等不得。
绕过季姑姑,径直推了房门,悄悄到了她床前。
烧是退了,脸颊上的红还未退尽,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额上发了些虚汗,那块血色淤青涂了药上去,也不知道她究竟磕头磕了多久,疼不疼。为什么不赶紧派人叫他回来。
拿了丝帕,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汗。
她秀眉一蹙,模模糊糊又开了口,“叶修庭,爹----开门-----”
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进手心里。
“叶棠,大夫已经给爹看过了,没事了。”
她终于不在叫着他的名字,甚至梦里还担心着爹的病。
叶修庭坐在她床侧一夜,柔软的小手一直被他藏在掌心。
几日功夫,她瘦了许多。叶修庭啊,你究竟给过她什么,将来又能给她什么。这么多年来,你甚至连一个确定的心意都无法正大光明的给她,害她日日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甚至偷偷摸摸。不过才几天。她便被折腾成了这幅样子。
叶修庭,你当真是自私得很,竟然还妄图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也许,答应那个条件,才是对的。
既然如此,不如就,放了她吧。
她的人生还那么长,这血缘既然无法断,他就注定什么也不能给她。
长痛不如短痛,叶修庭啊,你占着她的心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天已经亮了,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出了她的房门。
一连几天,叶修庭都没来看她。她只当他忙。
老将军病后,一家人便再未能凑在一起吃饭了。这日晚膳过后,季云照例到了叶修庭书房。
他虽未去看她,可每日都惦记着,让季云每日都来同他说说,她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好好吃药吃饭,身子好些了没。
叶修庭站在门口,已经等季云多时了。
季云一福身,“少将军,小姐今日一切都好,或许是因着病,午膳时候总是嫌菜口味淡了,饭菜没怎么动,下午通知了后厨,晚膳小姐倒是吃了不少。”
叶修庭听了,点点头,“嗯。今天就算了,以后不能由着她来,咸,甜,也要少给她吃。”
“是。”
见季云似乎还有些话要说,叶修庭便说,“季姑姑若是有话,直说便可。”
“少将军有几天没去看小姐了,小姐今日还念叨您来着,说是等您去了,有东西要给您。您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不是叶修庭不想见,是不能。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怎么能半途而废。
他心里清楚,若是见了她,八成要前功尽弃。
“季姑姑。这几日的确脱不开身,还是过几天吧。还有,您每日来我这里的事情,依旧不能让叶棠知道。”
“是。”
季云不明白,这少将军明明比谁都关心小姐,却为何不自己去看,反而每日要她来向他回报。
叶棠一连等叶修庭几天,可也没能等到。她终于沉不住气了,给叶修庭的那条丝帕已经绣好了,她决定亲自给他送来。
往常她来找叶修庭,绝不会有人拦她。可今日,才刚过来,距离叶修庭房门还有些距离,远远地她便被人拦下了。
她觉得奇怪,便问了一句,“我哥哥呢?”
那守卫只说了两个字,“不在。”
叶棠朝他身后看,冷哼一声,“不在?不在他房里还能亮着灯?”
“这-----”
这下,拦他的守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却也不让她再上前。先前那说辞,很明显是有人教的,禁不起多问。
叶棠眉头一皱,“让开!”
叶府上下都知道,少将军宠这大小姐,听说上次冰库那边的守卫因这大小姐,被少将军赏了一顿狠罚。
可今日少将军带了个女人回来,此刻正在里头-------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正犹豫之际,叶棠已经推开他,直奔房门而去了。
“大小姐,大小姐您千万不能进去!”
守卫追过来,“大小姐,求您了,少将军吩咐过,您真的不能进去------”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房中传出一声女子娇呼,暧昧又清晰。
那侍卫显然也听到了,一脸的尴尬,又低声道,“大小姐。不然您等会儿再-----”
叶棠不由握紧了拿着丝帕的手。
“起开!”
一把推了那侍卫,趁机推门而入。
房内,叶修庭任凭一女子外衫退至腰际,坐在他身上,将他的衣衫扯开。云鬓微乱,臻首正埋在他脖颈处。明明还隔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