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唤她,“过来些。”
她只顾着抬手摸着自己发间的那朵棠花,一时坐着没动。似乎也忘了,他说过来的时候,就是要她进他怀里。
他摇摇头,果然还没学乖啊。
不要紧,他有的是耐心。
长臂一展,将她揽了,又什么都没说,就是这样抱着她。
地窖里没有镜子,她在他怀里,又将头上发钗摸了几下,眨了眨眼睛。只能问他,“好看吗?”
“嗯,好看。”
一靠近他,她便觉出些许不对来,他身上总是有浅浅淡淡的冷梅香。可今日,他身上的是她说不上来的味道,但明显是脂粉香。其实,这地窖安静,那整晚的声声丝竹,她怎么会听不见。
叶棠倒是没问他去哪了,见了谁,只一手搭在他肩上,似笑非笑,问他,“九王爷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她在这里的确是待了许多天了,整日连阳光都几乎见不到。除了见过和风一面,话没说两句他就匆匆走了。自那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别人,的确是快要闷坏了。
萧池说过,要关到她知错为止。
于是不紧不慢问她,“那,你可知错了?”
一句既慕修庭,九死未悔,成了他心里的刺,他说什么也要拔出来。
他与她都固执。只不过,她是人强她愈强,谁也别想让她低头屈服。他则是由内而外水波不惊的温淡坚韧。
他低眉,一边看着她裹了细碎白花的腰身,一边等她回答。
她将胳膊从他肩上拿了下来,于他膝上坐直身子。
“九王爷,那就当我没问过吧。其实啊,住这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还是不肯向他认错低头啊。似乎就在这地窖里过年,甚至住一辈子也没什么不行的。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也没在逼她说什么。
他一抬袖,她又闻见了不知名的香粉味。目光低低落在他衣袖上,恰恰就是那个芙淑抓过他的地方。
“金珠美妾向来难得。我只希望,九王爷将来若是有了新欢,别忘了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或者放了我。”
无论她说什么,他打她也好,关她也好,可从未真与她动过气。可他今夜不知怎么,心里莫名有些急躁,似乎连她的衣裳都懒得解了。
红底白花的丝裙将她紧紧裹着,他伸手进她裙底。她一个愣神的功夫,只见他的手上已经挂着一件洁白的亵裤。
雪白的布料就这样被他拿在手里,偏偏他还低头瞧了瞧,而后轻笑。
冷冻十几年的心荒芜许久了。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恍若春风,恍若一梦,恍若月下白衣沾了片片新绽春花。
可拿的明明是她的亵裤啊,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
小脸一下红透,她连耳根脖子都红了。一把将雪白的小块衣料从他手里抢了,双手匆忙揉成一个小团往身后藏。
衣服是有地方藏的,可她就坐在他跟前,在他眼里根本就无处可藏。于是低着头不敢在看他。
他没说话,只笑意更深。眼神愈发肆无忌惮了,只因她羞得脸都要滴出血来。
红裙下,露出一双鲜嫩小腿交叠,他不由赞赏道,“嗯,这爱穿裙子的习惯很好。”
明明她还被遮着,他却好像已经看见了她的一切一样。
隔着布料的吻有些奇怪,她依旧能感受到那双柔软凉薄的唇,没忍住一个激灵,臻首微微后倾,她不由得伸手攀上他的脖子。
他抬头,看着那眼中有些迷醉的姑娘。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衣裳虽好看,最后,他还是嫌弃那身红底白碎花碍了事。
手指一动,那衣裳便从她两肩处裂开来,顺着她如雪的肌肤往下一滑,最后堪堪挂在了她腰上。
叶棠发觉,他将衣裳一褪,先前奇怪的脂粉味就没了。他的衣物,这会儿已经都被扔到了地上。似乎还是不确定,她攀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凑到他颈间,又仔细嗅了嗅。那味道,的确是不见了。他身上只剩下了若有似乎的冷梅香。
她虽嘴上不松口,可他是知道她心思的,她想出去。
忽而停了动作,他抬手正了正她发上摇摇欲坠的棠花钗。
“两日后,岁末年关,准你出去一天。”
“真的?”
她跪在床上,撑在他两侧,身子努力向上提着。腰肢滑腻纤弱,丝裙顺着往下一滑,将他和她都遮了。
“嗯。”
他一边应着,一边重新扶上她的腰。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撑着他的肩摇头,顾不上有几缕发丝还湿漉漉贴在身前,“我,我不行了。”
她还指望着他能放过她,可他还是重重将她往下一扣,“谁说的?”
她轻哼一声,只觉得有些酸,有些撑,立刻不愿意了,又撑着他的肩就要起来,可他哪里会如她的意。
和风就在厢房外,枯枝下站了一夜。
天光亮起,厢房门终于又开了。
承译步履有些沉重,石阶一下,他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和风。
一瞬间,脚下竟然一动都动不了。不过空中薄薄飞霜几重,承译竟第一次觉得与他隔了千山万水。
和风见了他。什么也没说,漠然转身。
果然,还是女人能轻易称他的心啊。
门外枯站一夜,煎熬一夜,看朱成碧,霜染青丝,这一生只为一人。
可也只此一回了。
“和------”
承译想叫他,殊不知,苦海无涯,他尝够了,也不想在尝。见承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