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子就落在她脚下,在空旷的地窖里发出清脆声响。可她依旧没有听见。
和风站起身来,身上沾的草叶和尘土也未拍。爬起来就匆匆往回走。
呵,承译啊承译,你不让我进去我就进不去了吗。别忘了,一声医仙哪能是白叫的,他什么药没有。
和风回了药房,翻箱倒柜,搜出了一包东西。纸包打开,和风捂住口鼻拿远了些,里面皆是一些白色粉末。
将东西包好带上,和风又去了地窖门口。
这回,承译已经走了,门口只剩了几个看守。
那几人见了他,只说,“小医仙,你怎么又来了?都是当差的不容易。你呀,就别为难我们了。”
和风双手负在身后,笑道,“几位误会了,我来,是有东西送给几位的。”
“送东西?什么东西?”
和风将手抄进袖子里,偷偷一笑,“这东西,可贵着呢,平时我都舍不得给别人用,也就你们几个了。”
说着,手一扬,白色粉末弥漫开来。不多会儿,那几个看守就晃晃悠悠倒下了。
和风冷笑一声,抽了自己鼻子里的布条。扔在一边,推开了地窖的门。
和风站在她面前,终于将她看清了。
双手被绑着,双脚离地。这么冷的地方,她不知何时已经昏了过去。难怪无论他如何叫她,她都不答应。
她身上挂着一件衣裳,将她上上下下都裹着。看样子,应该是九王爷的。可仅凭这单薄衣裳一件,如何能御寒。
和风轻轻碰了碰她,“叶棠?”
那衣裳被他一碰,落了地。
再抬头,他这才看见,她背上肌肤几乎全部露在外面,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还有,他终于明白,九王爷为什么用自己的衣裳将她裹着了。只因为,她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打住了,只能勉强避体。
再往下,发觉她的衬裙衬裤也被人扯破,布料凌乱垂下来,隐隐可见她细白的腿。
和风吸了一口气。
那人下手,可真狠啊。
捡起地上衣裳,照着原来的样子披在她身上,和风又匆匆出了地窖。
药房里,他一边配着药,一边禁不住胆寒。他先前所料不错,有的人,越靠近,便越发现他的可怕。
将军府门前。萧池刚到,老将军便亲自迎了出来。
叶老将军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彪炳史册,当朝能当得起他一跪的人已经不多了。
前厅里,老将军吩咐一声,待左右退尽,他却将衣摆一掀,跪在了萧池面前。
“叶家对不起九王爷,求九王爷恕罪。”
萧池负手,冷冷晚风穿庭而过,雪白衣襟轻动,一身清冷。
他没说话,就这样站了良久,叶老将军也在他身后跪了良久。
终于,他似乎是做好了准备。缓缓开口,“本王要知道他们的事情,越详细越好。老将军最好如实相告,不得有半点隐瞒。”
“不敢欺瞒九王爷。”
老将军将始末说清楚,却见这九王爷虽然在听,可是面无表情。期间,他未让老将军起来,老将军居然就一直跪在地上。
“九王爷,以上,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萧池手边盏子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一口气听完,他怔怔看着门外,伸手去拿那盏子,却手一颤,不小心洒了自己一身。
他还未开口说话,老将军忽而战战兢兢开始朝他叩头。
“这便是事情的所有了。如今叶家脸面全无,我只求九王爷开恩,能饶过修庭。修庭年少无知,又被人勾引蛊惑,所以才犯下如此大错。求九王爷万万不要责怪修庭。”
萧池原本没有什么表情,蓦地听完老将军的话,眉心不由一紧,而后冷哼一声。
“呵,老将军说什么?本王没听清,至于是谁蛊惑谁,可否请老将军在说一遍?”
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关将近,天愈发寒冷了,叶老将军俯身跪在地上,一时间竟只觉得周身寒意四起。
为了叶修庭,老将军终于又说了一遍,“都怪修庭年少,那丫头有悖伦常在先,求,求九王爷饶过-------”
萧池却将手中盏子重重一放,冷声打断道,“本王不想知是谁先动的心思,也不想管谁对谁错。本王希望老将军记得,叶棠是本王的王妃,也是您的女儿,且,永远都是。”
老将军一顿,听出九王爷这话里别有深意,俯身道,“是。”
萧池又说,“本王想逛逛将军府,老将军不必跟着了。”
“是。”
萧池一人。绕过跪在厅里的叶老将军,出了前厅。在将军府里缓缓走着,一夜之间,他逛遍了将军府她所有曾经去过的地方。
原来,这就是她成长的地方。
将军府有长长幽径一条,两侧狭窄,花叶落尽,只余藤枝缠绕,看样子,好像种的是蔷薇。绕过小径,走了没多远,视野忽的开阔。月下可见亭台一座,浮桥蜿蜒,一直通到湖心的小亭上。
湖水结冰,水位也下降许多。萧池抬腿迈上小桥,缓步而过。脚下的路,她也曾走过吧。
她曾说过,叶修庭的一个小妾将她拽到了湖里,应该就是在这里吧。
萧池停下脚步,站在亭前的白玉栏杆处。
就在他站的那个地方,春风也曾拂过,惊起一池月光。皓月当空,湖水粼粼,一如她好看的眼睛。
翠裙微动,她转过身来,身上还搭着叶修庭的衣裳。她就靠在那栏杆上,耳边发被清凉晚风吹散几缕,她低声说,“叶修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