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湿寒的地方,她却疼出了一身汗。光线太暗,她手边什么都没有,实在是没办法弄干净伤口,便又将鞋袜穿了回去。
脚一落地,她疼的“嘶”的一声。地窖似废弃许久,所有细微的声音都会被寂静和黑暗放大,她只觉得寒从心生,不由往靠窗的角落里缩。
只有头顶上那扇窗外的小路上,似乎不时有人走过的声音,还有若有似无的交谈声,能勉强让她安慰自己。
都说九王爷难得一见,徐公公亲自来了,才知这是真的。莫说别人了,他可是奉皇命而来,这九王爷说不见就不见。
先是来了个管家将他领进厅里,好茶好水招待着,不多时又回来同他说,九王爷今日有事。不便见客。
那小管家不过还是个小少年,可那语气却不容置喙。徐公公暗自道,果然,这九王府谁都不放在眼里。他等了一夜,除了那个小管家就没见过别人了。最后,他不得不抬出了圣上,只说着差办不成,他便不回宫了。
没想到,九王爷也没为难他赶他走,而是真的让他留在了九王府里。
翌日一早,徐公公起了个大早,一出门便又碰上了承译。
承译似乎候他多时了。
见了他道,“徐公公早。在九王府可还住的习惯?”
“一切还好。”
承译点点头,又接着说,“徐公公住得好就成。我家爷让我转告徐公公。今日啊,爷依旧没空见您,特吩咐我带您四处转转。”
年十四进宫,随侍伴驾几十年,徐公公是何眼力。路过书房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九王府书房门上不知为何挂了一把锁。这书房竟是被锁了起来。
脚步一顿,徐公公不由多看了两眼。承译一躬身,又道,“徐公公,这边请。”
那书房自昨夜起便一夜狼藉,九王爷却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让人清理,就这样完完整整封了起来。
晨光尚熹微,叶棠缩在一个角落里。这地窖冷得她几乎一夜未眠。几道阳光勉强透进来,落在她眼前,她伸手去触,只见指上尘,不见丝毫温度。她叹了口气,收回胳膊,将手缩回袖子里。直到这会儿,她才看清了地窖的构造。想不到,这阴冷幽暗的地方,居然有桌有椅,有杯有盏,虽然简陋,东西却一应俱全。她对面就有一张小榻,她却在墙角里缩了一夜。
冻了一夜,双脚冷得麻木。失了知觉,被瓷片割破的地方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地窖门一下开了,更强烈的白光透了进来。突如其来的刺目耀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伸手去挡,透过指缝间,见有一人站在高高石阶上。一时间,光芒流泻,她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见那人双手负在身后,翩然而立,从容不迫。
☆、086 你可知错?
九王府里,徐公公随承译走了没多远,便没了耐心。他是来办差的,不是来闲逛的。实在不知这九王府卖的什么药,徐公公只好停下来说,“敢问何时才能见九王爷一面------”
“九爷近日忙,实在是多有不便。不知,徐公公来急着见九爷,可是有要事?”
徐公公略一思索,只说,“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没几日就到年关了,圣上惦念,遣老奴前来看看,问问九爷可有什么需要。事虽不大,可好歹也得让老奴见九王爷一面。”
“原来如此。”
还没走几步,便有一小厮急急跑过来,附在承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承译眉头一皱,面有难色,仔细一想,只能对徐公公说,“承译有急事,需离开片刻,劳烦徐公公担待。”
徐公公也甚是理解,“你先忙。”
地窖里,叶棠见萧池来了,依旧是缩在那个角落里。低着头抱着膝,不看他,也不同他说话。
他终是缓缓走近了,站在她跟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