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反应了一下,尤妈严声呵斥道。她最近经常上网看新闻,偶尔看到“同性恋”的新闻,第一次知道“出柜”的含义。
尤妈的观念还是比较陈旧,接受不了这种感情,一直以来都是听说,身边还没有此类情况出现。所以听到自己女儿说遇到了,对方还是她在交往的男朋友,她的第一反应是严厉的批评。
“没胡说。”尤哩也气粗起来,虽然她没有理由,也确实在胡说。
“现在的孩子真是……真是……”尤妈深深地皱起眉梢,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一样了……”说完叹着气走出房间。
尤哩仰着头愣了,眨眨眼。
她老妈好像真信了。
——
周日该走了,尤哩手里又被大包小包沾满了。尤爸看着心疼开口要去送她,尤哩赶紧以“太远”为由拒绝了,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搬出去住了。
电热毯没用两天全市开始供暖,尤哩终于可以光着脚在地板上撒欢了,而简历还是一样继续躺在hr的邮箱,直到积了灰。
这一天尤哩从超市回来,手里拎着一周的粮食,溜溜达达地走到楼门口,看到了站在车旁抽烟的余辰。
她很想视而不见闭眼走掉,可是想到他既然找到了这里,便不会那么轻易放她离开。尤哩大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平静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余辰灭了烟,抬头瞟了一眼高楼,冲她勾起嘴角笑道:“这个地方很难找吗?”
答非所问,尤哩垂下眼睑没说话。
余辰突然正经起来,看着她的脸说:“我想找你聊聊。”紧跟着加了一句,“别急着拒绝……我在楼下等你。”
尤哩上楼放东西,须臾,背着挎包走下来,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身体猛然记起那次“车祸”,慌乱中她推开门又下去了。
目睹了她所有的举动,余辰心里装满了愧疚,等她打开后车门坐上来,说道:“对不起,我给你留下了阴影。”
尤哩抬手放在按钮上,将车窗降下一条缝儿,转过头轻轻说道:“没有阴影,本来就不喜欢副驾驶。”
“对不起。”余辰转过身又说了一声,“我这个朋友当的很糟糕。”
尤哩没听懂,看着他的嘴在动,“其实到现在我还在希望他们能重修旧好,对不起,我骗不了自己。为了这个结果我不惜任何代价,甚至故意在你面前喊他“姐夫”,目的就是让你早点儿离开他……”
尤哩倏地笑了,笑颜如花。
余辰从后视镜看到了,蹙着眉继续说:“我知道你恨透了我,看不见最好,可是那天你却来找我……”
“是啊,我恨死你了,巴不得听不着看不见……”尤哩说得咄咄逼人,毫不留情,余辰暗下眸,苦笑着接了一句,“所以你辞职了。”
“至于那天为什么去找你……”尤哩低着头喘了喘气,眼眶红了一圈,“谁他妈知道我抽什么风!”
被捅了一个大窟窿,风呼呼地往里灌,疼得要命。就这样,她还拿着刀子送到他手里,这特么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她又是疯子又是傻子。
把他们逗笑了,让自己哭了。
你说傻不傻,疯不疯?
——
半路,余辰接到一个电话,脸色一下子变了,车速骤减,听到他不断问对方:“你们在哪儿?哪个医院?好,我马上过去。”
尤哩刚想问怎么了,只见他向右猛打方向盘,将车子掉头,神情紧张地看着后视镜:“子兮晕倒了。”
“你别着急。”尤哩安慰他。
到了医院,余辰扯开安全带将钥匙丢给尤哩,说了声“锁车”打开车门冲向急诊楼,反应的瞬间男人就消失了。
“喂——”尤哩拿着钥匙不知所措,她没玩过车,不会锁。
最后上网查了一下才锁上,抬头看了看急诊大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突然一股寒风吹过头顶,她抖了一个激灵跑了进去。
这时候的风不叫风,叫刀子。
尤哩一间挨着一间找,走到拐角听见有人说话,声音是一男一女,很熟悉。她停下来转身就要走,迈出一步,听到余辰愤怒的声音。
“医生说曾经流过产……是怎么回事?”
尤哩惊骇,抬头。
“孩子是谁的?”余辰像野兽一样低吼出声,听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发疯。他没大没小惯了,从不会认真喊人,而这次却喊了慕青。
“青姐。”
慕青难过地喊了他一声,沉默了会儿才慢慢道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没有声音传过来,尤哩整个人已经呆掉了,愣怔地转过身挪着步子,走了几步,她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
“你好,请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一个人。”
——
尤哩下了车沿着路走了一阵,除了有时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汽车引擎声,夜色和寂静几乎将所有的空间都占满了。
五分钟之后,她瞧见一间狭窄的店面还亮着灯,昏黄的光连招牌都没点亮,让人不禁有些嫌弃。但是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尤哩被馋得走不动了,于是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店内放着一首日文歌,十分不搭,却意外地很好听。尤哩点完面向老板问了歌名,老板笑了笑把手机拿过来,说是他小闺,上面全是看不懂的蝌蚪文。
尤哩接过来一看笑了,列表清一色的日文歌,果然看不懂呢。她随意记下一首,然后交还给老板,挨着门口坐下。
她换了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