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世新愣了愣。
白英加重语气:“如何?”
钱世新忙应道:“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白英满意点头:“如此,那你盯紧安若晨。我让她写清楚案情原委,线索由来,联络人等,她必得交代清楚。我来应对姚昆,届时你审查安若晨。每一件事,每一个案,每一个人,但凡前后对不上,圆不了话的,都是线索。没有故意为恶便好,若是真查出这当中有违律犯案,从中谋利的,严惩不贷。”
钱世新赶忙答应,想了想,说了说自己的一些点子。白英听了,觉得不错。二人一番商议,终是定好策略。
钱世新从白英的居院出来,去找了姚昆,告诉他白英对姚昆有戒心,问了他不少关于案情的看法。
姚昆叹气,自认问心无愧,不怕查。
“白大人初来乍到,是要先给个下马威。总要办些功绩给梁大人和皇上看看,不然他如何交差。待我给他找些功绩出来,他便不会只想着找我麻烦了。”姚昆深谙为官之道,如是说。
“确是这道理,待我也想想办法。”钱世新顿了顿,又道,“白大人还问起我爹与安家的纠葛,真是件□□烦。我得去处置好安家那头,这段日子可别到白大人这处闹将了。若有什么,也请大人为我美言。”
“这个自然。”姚昆一口答应。
“安姑娘那边,白大人有何打算?”姚昆问钱世新。
“白大人对安姑娘一个小小商贾之女高攀龙大将军自然是有些看不起,他在等安姑娘的供述文录,想看看安姑娘有没有什么诡计阴谋。这个我们就没办法了。安姑娘问心无愧,自然是不怕查的。”钱世新说着,叹气:“只盼她莫要为了让自己脱身,将我爹的事编排得太过,到时白大人盯上我爹爹,一件一件旧账翻出来,我们俩又是麻烦。”
姚昆皱起眉头。是很麻烦,因为他确实想不到能怎么帮安若晨。安若晨确实在那些案子里说了谎,她肯定有所隐瞒,她怎么查出来的,怎么找出的线索,因为事关查办细作的机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追究太细。但白英不一样了。白英若是拿着安若晨的供述与那些案子一条条的对,定是会揪出她的假话。他本就对安若晨有成见,到时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姚昆沉思半晌,想不到这事能怎么办,就算想帮着安若晨拖延时候都不能够。白英催起来,根本没有拖延的借口,况且拖得一时,也是无用。龙腾那家伙在这种时候不可能跑回城里为安若晨撑腰,何况他自己的麻烦就够多的。前线战事,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啊。
安若晨在给龙大写信。她仔细说了白英到紫云楼的事,说了白英要求她交代所有查案手段线索及联络人。在信的最后,她写道,自己一定好好配合白大人,将所有的事都说明白。她觉得白大人确如将军夸赞的那般,是个刚正不般,严肃严明的好官。有白大人在中兰城严查酷审,那些细作定不敢冒头犯事,城中郡里的情报定不会泄露半分。她让龙大安心前线战事,打灭南秦的入侵野心。
安若晨写完了信,仔细看了一遍。将信放到桌上。然后她去了校场,牵出战鼓,为它刷毛,给它上了马鞍。
“战鼓啊。”安若晨抚着马儿的脖子,看着它圆滚滚的眼睛,不禁想起龙大的望着她的温暖眼神。“战鼓啊,我没别的办法,只能靠你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战鼓自然不明白安若晨在说什么。它动了动,看着安若晨,似乎有些期待与她一起跑几圈。
安若晨笑了笑,拍拍它,轻声道:“委屈你了。”
安若晨翻身上马,骑着战鼓在校场里跑了起来。
钱世新从姚昆那儿出来,去了郡府牢狱。钱世新其实不想来,他对钱裴的怨气还没有消,差点就被这老糊涂拖累,坏了大事。怎会这般蠢,做这么轻率鲁莽毫无顾忌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的蠢事。他爹爹真是老了,还真当自己是平南郡的土皇帝吗?
钱世新隔着牢房栅栏看着钱裴。姚昆许是念在他的情分上,给钱裴安排了一个干净透气的单间。钱世新看着又来气,因为住得太好了,所以他的父亲还未尝到教训吗?竟然还对他笑。
钱裴对儿子笑道:“今日过得如何?听说巡察使大人派的属官来了。”
钱世新不愿与他多谈,沉默好半天才道:“待我忙过这阵子,就将你转回福安县。”
钱裴却道:“何必这么麻烦。在中兰城也挺好,姚昆不敢对我如何,你转我回去,对我差了不好,对我好了又落人口实,不如就让我留在这儿,好坏都是姚昆的责任。”
钱世新不说话,都这样了,他还敢妄言姚昆不敢对他如何。怕就怕姚昆为了转移白英的关注,翻出些钱裴的旧事来大家一起死。钱世新冷笑摇头,实在没法与他再说下去,他转身出去了。
侯宇就在牢狱外头等着他。他们约好了,他今日值守牢狱,而钱世新要来探监。
“情况如何?”侯宇问。
“白英将了安若晨一军,那姑娘麻烦大了。”钱世新将事情粗略一说,道:“她无论怎么写,都会被抓到把柄的。说得越多错的越多,她不可能把每个细节都圆清楚。所以要么就是她抗命被罚,龙腾被教训,要么就是她不得不上报所有的事,留下把柄,依旧是龙腾会被教训。情况也许还能再好一些,以此拿到他们重罪证据,被杀被剐被如何处置,就看梁大人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