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潜醒来的时候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睡在了宋浅的家里。那么,怀里的这个人……
苏潜微微低头,就看到宋浅侧躺着面对着他睡着,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胸前,在随着他的心跳而动,咚,咚咚,咚咚咚……
这样美好的早上,似乎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苏潜微微低下头,双唇印在宋浅的额头上,一触即离。然后是眼眉、鼻梁、鼻尖,在即将亲吻到宋浅的唇时,苏潜迟疑了。
两人现在的距离大概不一厘米,四唇相对呼吸交缠,只要苏潜再往前靠近一点儿,只要一点点儿,就能亲上了。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怀里的身子动了一下,嘴唇上被一对柔软的物体覆盖,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磨磨蹭蹭的,上班要迟到了。”宋浅闭着眼,模糊着声音说。
被她亲懵了的苏潜摸着自己的唇,不知道那句“磨磨蹭蹭”具体指的是什么,不过后半句他明白,上班要迟到啦!
苏潜终于在迟到的前一秒跑进办公楼,蹬蹬蹬上了二楼,推开办公室门朝里面大喊一句,“我回来啦!”
科长李远和涂然坐在各自的位子上,连个眼风都没有,更别说苏潜预想中的拥抱了。只有两声淡淡地“哦”,似乎在表示“我们知道了”。
“喂喂喂!”苏潜十分不高兴地站在办公室中央,“好歹也两天多快三天没见了,难道你们就是这么跟我打招呼的?”
科长李远:“你平时不过周末吗?”两天不见跟周末有什么区别?
涂然:“带特产了吗?带好吃的了吗?”什么都没带回来,还指望我们能有多热情?
最近凌城的治安相当不错,没什么命案发生,偶尔有打架斗殴的,也用不到法医出手,因此法医科算是比较清闲的。但是这种清闲,也是相对他们法医平时的工作状态来说的,跟其他的公务员相比,依然忙的不可开交。
所以有时候,苏潜也很是赞同叶子的话:同样是公务员的待遇,有的人要清早起床站在马路上充当人肉吸尘器,有的就能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养花看报纸。世界上,总是有着这么多不公平的事。
苏潜只在刚进办公室不久给宋浅发了微信报告他到单位并叮嘱她不要睡太久,然后就投入了“无限的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中去了。
中午的时候,苏潜终于等来宋浅回复的微信。没别的内容,就三个字:知道了。
苏潜往上翻了翻自己发出的微信,好像也没说别的,就说了一句自己上班离开,让她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按照通常宋浅的习惯,最多就一个“嗯”字就打发了自己,今天居然多了俩字。并不是多了俩字不好,而是苏潜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男人的第六感觉吧。
直觉这个东西,不只是女人才有,男人也有。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很准。只不过大多数男人都十分粗心,并不在意那些在脑子中一闪而过的直觉。
宋浅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烧茄盒,放进嘴中细嚼慢咽。嗯,味道还不错,就是淡了点,最近同苏潜一起吃饭,她的口味也变得重了起来。
在宋浅的对面,坐着一个男的,平头,浓眉大眼高鼻梁,面庞白皙,棱形唇水润嫣红。如果再戴上口罩,那就和大红提供给警方的画像是一样的了。
苏潜和许熙然也就找到了画像眼熟的原因。
男人的双肘支在桌子上,双手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下面,看得十分认真,似乎宋浅的每个动作都十分赏心悦目。
“怎么,你不吃吗?”被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宋浅终于受不了,抬起头看向对方,表情却是十分平静。
男人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就好。”说完仍然盯着宋浅看。
宋浅被他看得没了胃口,放下筷子,靠到椅子的后背上,也盯着他看。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和满桌子的美食,对视。各自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对方。
终于。男人笑了一声。“呵。”
宋浅挑挑眉,像是在询问他:笑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男人问宋浅。
宋浅没有回答,依然盯着他的眼睛看,许久才开口,“有水吗?”
“有,等等啊。”男人站起身,亲自去客厅倒了一杯白水过来,放在她的面前。
放下水杯的时候,突然笑了,“你也真是心大,给你东西就吃,给你水就喝,不怕我害你吗?”
宋浅放下喝了一大半的水杯,抬眼看他,“你会吗?”
宋浅认真地看向男人的眼睛,不带丝毫试探,又问了一遍,“你会吗?”
男人摇摇头,“我不会,你知道的,我不会。”
宋浅捧着杯子,坐在位子上打量着这个房子。格局和2202似乎是一样的,只是布局更加开放。
所有的墙都被打开,只留下承重的柱子,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珠帘分隔开每个空间,即便是洗手间,也是用细细密密地珠帘围起来的。
正中间的懒人沙发,东边的榻榻米,南阳台的吊篮和摇椅,北阳台的厨房和餐厅,还有东西南北四面照片墙。
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又那么陌生。这是她和许蔚然构想的新居设计。
宋浅扯扯嘴角,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嘲笑。
对面的男人当然注意到她的笑,有些无奈,“五年了,第一次对我笑就是讥讽?”
话音才落,水柱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