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经纪人的提成和艺人的身价挂钩，宋黎这两年手下带的几个艺人，全都没红。他想证明自己，把宝都压在了郑昭阳身上——他坚信这个综艺就是他红起来的机会。

“谢谢宋哥。”郑昭阳不大会说好听的话，但直到宋黎一直以来都很为他着想，他很感激。

宋黎正想再安慰几句，就收到了柳部长的短信，让他直接到办公室去一趟。宋黎犹豫了几秒，当机立断带上郑昭阳一起。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

柳部长说，他虽然不在这个名单上，但还是留了一个名额出来。韩总觉得以郑昭阳的年龄不太适合参加偶像团体，又由于他气质突出，所以没有直接淘汰，给了他待定。

最后柳部长笑了笑，说：“今晚我们韩总想见一见昭阳，毕竟光是看照片和视频也判断不出来。”

这意思很明了，郑昭阳想客气地回绝，但是宋黎抢先开口答应了。

“也许是你想多了，”宋黎带着郑昭阳离开，劝道，“今晚只是一起吃个饭看看情况，要是韩总有任何越矩的行为，我们就不去这个节目。”

郑昭阳垂着眼，一副顺从的样子，但心里却隐隐有了些怒气。

02

韩旭听见柳贤跟他说到那个小艺人的名字时，脑袋是懵的。郑旭阳？他回想了几秒钟，才明白是他昨天在名单中圈出来的那个名字。

“贤哥，我可没跟你说过要约他吃饭。”韩旭说的是，这个人长得不错，但他自认为表达出的是纯欣赏的态度。怎么到了柳贤这儿就变这么龌龊了？

“那是我自作主张，这个人我是真的想留到节目里。”柳贤将候选名单递过去，手指像是不经意碰到那个显眼的名字。

韩旭给他签了名，嘟囔道：“你想留就直说呗，我又没说不让你留。”

柳贤算是看着韩旭长大的，知道他口是心非。昨天韩旭的原话说：“这个人长得不错，就是26岁，不太适合参加偶像节目了吧。”这些事情柳贤也考虑过，但节目中有个大哥哥人设，说不定会更受观众的欢迎。他把自己的想法阐述出来，韩旭倒没再说什么，只说了句：“光看照片，他的外表我也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本人是不是跟照片一个样。”

“那就麻烦韩总给小艺人一个机会认识你，当面感谢你。”柳贤把话圆了回去，韩旭就高兴了。

待柳贤离开办公室之后，韩旭看着郑昭阳的照片，通知秘书去订了晚上七点半的餐厅。

睡小明星在他们圈子里并不陌生。韩旭从小跟着他叔韩清一起生活，对这种事情更是清楚，要知道韩清在遇上方晔之前，一直是圈子里有名的花花公子，总是带不同的人回家。

韩旭倒是没有延续他叔的fēng_liú毛病。他的几个朋友还揶揄他为谢泉心收了心，以至于分手之后都不再去夜店。

他自己知道不是。他和谢泉心在一起那阵子，也很少有性｀欲，他觉得谢泉心脸长得不错，清秀又无辜，天生就招男人喜欢。他也喜欢他这样温顺听话的性格，但好像只是止于这种喜欢。

所以韩旭一直认为自己挺君子的，就是“坐怀不乱”的那种君子。

郑昭阳的长相跟他以前喜欢看的那些小鲜r_ou_差很远，不是说他不好看，只是，哪有人会贴杀气这么重的照片参加海选，好像给他拍照的摄影师和所有看他照片的人，都是他的猎物。

然而，就是这样的神情，让他难得有了冲动，想探究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张扬又不屑。

这一切都是在他看到照片时的想法，当他见到真人时，那种想探究的心情沿着餐厅里昏黄的光线，掉落进郑旭阳的棕色的眼眸里。韩旭突然想睡他。

郑旭阳在说话，韩旭的注意力又被他的一张一合的嘴唇吸引，他听见他说：“谢谢韩总。”他明白是在说着谢谢，却没有一丝卑微的感觉，神情里的淡漠气质倒是跟照片里如出一辙。

韩旭忍不住笑着问他要怎么谢，郑旭阳说：“我会在节目中好好表现的。”

连“在节目中”这几个字都强调出来了。韩旭好歹也是个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富二代，自认为长得不错，就算真的想搞潜规则，对方也不吃亏吧，结果还没开始示好，就被拒绝了。

“那你就好好兑现约定，争取把初赛通过了。之后的流程可没有捷径走了。”韩旭没有继续纠缠。

郑旭阳听到这话，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扬起嘴角，露出了个好看的微笑，他将一旁的酒杯拿起，说：“谢谢韩总。”

这声谢谢，比初来时说的那句要真诚得多。韩旭本来心里对他不识相还有些怨气，看到这笑容，所有的不满都没了。

对方原本稍显凌厉的五官，因为这笑容立刻多了些温柔的色彩，眼睛弯着，暧昧的黄光照s,he在褐红色的酒上，酒里面像是泛起了一点光，这点光亮又跳进郑旭阳的眼睛里。

韩旭定了定心神，暗叹一声“美色误人”，又问他准备了什么节目，郑旭阳告诉他是一个表演片段，一个囚犯的自白。

韩旭让他演一段，郑昭阳也不扭捏。

他的眼神先是迷茫地望向韩旭，接着慢慢将视线聚焦，好像终于认出了他是谁。郑昭阳开口道：“我这是在帮他解脱。”说完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会不会痛苦？你问他还是问我？他早就认不出我，把我当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