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觉得自杀是人脆弱到极点才会做的事,陈白想,这么觉得的人很幸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一个人选择死亡,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活着已然前路茫茫,但死去是怎样呢?千百年来,宗教描绘出的死后场景,毕竟没有一个活着的人真正经历过。
决定走向根本不知道的世界,不比继续活着更容易。
“告诉你也没什么。”梁飞忽然兴奋地说,“我没有同伙,只有一个人。但这里,你身后的箱子,你身后有好多箱子,箱子里装满了炸.药。只要他敢出现在这里,就会被炸成粉末。”
他喘了口气:“当然,也包括你和我。”
“聂以诚和你有仇?”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活够了,可以自己去死。不打扰到其他人,这是起码的道德。”
梁飞大笑,这笑有些狰狞,和他的脸极为不称:“你,一个婊.子,和我讲道德?”
陈白不说话了,他不知道现在是被绑那天的下午,还是已经过了一天或者两天。他又冷又渴又饿,无力和梁飞争辩什么。
梁飞给陈白喂了些干面包,还有一点水,没过多久,陈白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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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很沉很重,像是有一座山压了下来。他张嘴,却发现嘴巴又被胶带粘住了。
他动了动身体,其实他做不了太大的动作,但就这一丁点动作,还是被身上的人发现了。
梁飞从陈白身上爬起,问:“醒了?”
“我不想再听你说话,所以不会把胶带解开,你怎么动都没用。”
陈白果然便不再动。
他坐到了陈白旁边:“今晚,就是半个小时后,聂以诚答应我,他自己来。——我说过,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梁飞有点像自知做了坏事的小孩子,等着大人或愤怒或责骂。
但他什么都没等来,不是因为陈白做不出来动作,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
“你怎么了,太震惊?没想到你的老相好愿意来救你?”
“还是你怕死?”
他解开了陈白嘴上的胶带,但陈白依旧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白才开口,问的却是和聂以诚完全无关的话题:“你为什么想死?”
梁飞很快,也很直接的说:“因为你。”
“在你到我哥身边之前,他只有我,当然我们不是你们的那种关系。我和他的关系,说了你也理解不了。如果没有他,我12岁那年就死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你,我就没用了。在我死前带上聂以诚,也算是帮他除掉一个对手。”
他看了看陈白,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一张娃娃脸显得狰狞:
“至于你,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谁陪他?”
陈白一句话不说,他的嘴成了摆设,像是不会动一样。
梁飞忽然发怒,他粗暴的捏陈白的脸颊:“你张嘴说话啊!你的嘴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能甜聂以诚吗,怎么现在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梁飞越说越愤怒,他整个人压到了陈白的身上:“说起来,我草过许多女人,还从来没草过男人。”
梁飞的眼中是极尽疯狂的光芒,像是饿了许久的囚.犯,享受行刑前最后一顿大餐。
他在陈白身上一顿动作,捧着陈白的脸说:“你这么美的婊.子,我都舍不得草。”
梁飞对着陈白的脸手银,然后将一摊白色液体涉到陈白身上。
陈白没再说过一句话。
聂以诚穿着黑色大衣,披着皎洁月色而至。他走进这间仓库的时候,仿佛肩膀上还带着外面清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