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和她说话,我这门课你就不用考了。”掷地有声的话语在教室里响起,顺便也将一些打瞌睡的,低头偷偷玩手机的人给惊了一跳。不过这些人在反应过来事情似乎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之后,又开始自顾自了。
平时成绩还不是看老师心情给?挂不挂科的,总归还是老师说了算。
舒靓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一点也不觉得痛。
毕竟她还只是在警告阶段,如果对方继续无视自己警告的话,那也不能怪她胡来了。
男生被这样严厉的语气吓得立马正襟危坐了起来,大气不敢出一个,立马收敛了很多。看着平时平易近人的任课老师仿佛是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凶神恶煞的看着他,差点让他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或许真的是他讲话太大声打扰到老师上课了吧?
善良天真的小男生心虚的想着。
宋真从头到尾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出醋j-i,ng本色出演,本来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
她们家醋j-i,ng并没有打算就此善罢甘休,只见她面前空荡荡的桌面上忽然冒出来一双手——舒靓将自己的手背反面放下,中指和食指微微屈起,非常有节奏的在木质的桌面上用力叩了两下,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又正经:“这位女同学,上课也不要和男生讲小话。”
宋真挑了挑眉,没有吭声。
只是根据自己这么久以来对眼前这人的了解,她知道舒老师肯定还有下半句话没说出来。
果不其然,在停顿了两秒之后,舒靓再次开口了..看似是在严肃认真的告诫学生,实际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在一本正经的谈情说爱:“有什么话和老师说就行了,老师会尽力帮助你的。”
“如果在课堂上不方便说,私下说也可以。”
宋真:...
舒靓在东大的最后一堂课,就以这种形式划上了并不太完美的句号。
然而实际上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大家都纷纷起身离开的时候,男生都没有放弃想要向宋真索要一个联系方式。
大概是觉得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了,所以他的胆子也就大了一些,再加上周围同班的怂恿...即使舒靓此刻还站在讲台上收拾东西没有离开,他也丝毫不避讳。
毕竟这已经不算是影响课堂纪律了,男女同学之间的正常交往,就算是身为老师也管不到不是吗?
他就是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想要添加宋真的微信。
一切都被讲台上的舒靓纳入眼底。
她手下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课件和书籍,一双眼眸却状似不经意的盯着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也不知道这个男同学是不是过于神经大条了,竟然都没有感觉到她的死亡凝视。
是他飘了还是我握不住刀了??
走廊上的冷风不要命似的往教室里灌进来,即使是穿足了衣服也都还是会觉得冷,寒风似乎是带有魔法的,能够钻进厚实的棉衣里贴在你的肌肤上,让你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再开口之前,舒靓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这个男生的名字,她试图礼貌一点称呼对方,但是这个想法只出现片刻之后,了。
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简直也太难了吧!
如果有一天她说要挂一个人的科但是最后却没有实行,那一定是她的鱼记性使她忘记了这个人的姓名和学号。思来想去..舒靓还是想到了一个最妥帖的称呼。
她冲着讲台下方被拒绝了之后还锲而不舍想要纠缠的男生招了招手:“这位同学,你过来一下。”
我要对你进行思想教育了。
男生左右为难,但是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就顺从了老师的召唤。
天大地大,不挂科最大。
舒靓逮着人家男生东扯西扯,从自己的专业课聊到马克思列宁主义,再聊到邓小/平理论,毛泽/东思想,最后顺便抓着人家当了一次苦力,谎称自己有急事,让男生帮忙将自己的东西送去七楼办公室。
而宋真也很默契的在舒靓教育人的时候偷偷从后门溜走了,等到男生再回过神想要找人的时候,人的影子早都没看到了。
将这个小小的追求者成功打发走之后,舒靓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出土木楼,前往了自己平时停车的位置。不出预料,车子旁边已经有一个人影站着了——宋真倚在车身上背对着舒靓来的方向,耳朵里塞着耳机在听着歌,安静的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她今天离开公司的时候特地没有自己开车而是打车过来的,大概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吧。
在某一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过头有心灵感应一般——不出意外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眸子里。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几步之遥对望着,谁都没有提起刚刚在课堂上发生的小小c-h-a曲。舒靓从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白皙的手指在钥匙上轻轻按了一下,汽车立刻发出解锁的声音。
她敛了敛眸子,细/密的睫毛在夕阳下扑闪着,如往常一样照例询问对方:“还要回公司加班吗?”
冬日里半落的夕阳照在舒靓的身上,人的影子在水泥地面上被拉得长长的,对方开口说话所呼出来的白色雾气随着寒风飘走,消散在冷空气中。这样的景色让宋真不自觉就想起‘日暮归家’这句话。
她抿了抿唇,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拉开了车门。
“不了。”
“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