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样不掩饰的训斥,简云扬有些怔忪,他的皇儿难道不是再温文守礼不过,如何会对前皇后口出恶言。
无论江采玉再不堪,她也曾是他的嫡母。
简云扬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高贵冷艳,对简方乾的呵斥不做任何反应,他顿时胸闷,当初她是皇后时,他要处处看她的脸色。
如今她不过尚是戴罪之身,不过比阶下囚稍好一些,竟然如此对他,着实让人恼恨。
简方乾逼上前一步,怒目道:“江氏,你生性恶毒残害宫中子嗣,如今又魅惑父皇,究竟安的什么心!”
听到残害宫中子嗣几个字,简云扬脸黑了,这种黑历史被人提及,真是糟心:“殿下,一切交由圣上裁决。”
听到江采玉拿圣上压自己,简方乾变了脸色,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
简云扬万万没料到,一言不合他最看重的皇子,竟然动手打他,要知他现在可是顶着他前嫡母的身子,倘若传出他殴打长辈的名声,以后还有何脸面。
虽说对江采玉的身子不太习惯,但简云扬还是及时避开了简方乾的攻击,且好言规劝到:“殿下,您乃王储当以身作则,不可肆意性情。”
他特地挑了几个温和的字眼,免得刺伤简方乾的心。
谁知简方乾面色一变,气冲冲的说:“本殿下不用你这罪妇指手画脚。”说话间又想动手。
简云扬早有准备,一把抓住简方乾的手,让他动弹不得,直气的简方乾青筋暴起喘起了粗气。
“大胆江氏,竟敢袭击殿下。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江氏拉开。”
如玉似玉的声音,在偏殿中回响,简云扬僵了身子,抬眼望向来人处。
暗香浮动,青丝倭鬌,衣袂飘飘逶迤坠地,偏殿光线微暗,庄贵妃走进来时,却像是将天上的星月之光一起带了进来。
简云扬心里涨涨的,一声皎皎几乎要破口而出,但见她娇美容颜微染怒气,头上鬓钗轻摇,只能压下千般奢想,唤了一声:“庄贵妃。”
庄贵妃在袖子里弹了弹指甲,江氏挺直的脊梁让她分外碍眼。前不久宫中还流传的沸沸扬扬,说前皇后受不住打击已然疯魔,如今她这般矜傲端庄平白惹人厌。
她当她还是母仪天下坐镇六宫的皇后不成,庄贵妃没有搭理简云扬,伸手召简方乾:“乾儿过来,让母妃瞧瞧你身上是否有伤口。”
简方乾一改先前羁傲不逊,温顺的走了过去,由庄贵妃拉着他的衣袖,又端着他的脸颊瞧他是否受伤。
与两个最亲近的人相见却不能相认,简云扬心中郁卒,又迁怒起江采玉来。若非她当时那一扑,他何至受伤,又何至遭遇如此荒唐之事。
庄贵妃与简方乾好一番母慈子孝之后,抬眉看向简云扬,见她安之若素面无波澜,那份厌恶更深了些。
“江氏,本宫且不问你无礼之罪,然而你冲撞殿下,与殿下动手,大逆不道之举,本宫不能为你隐瞒。”
庄贵妃哪怕说着指责的话,也是语调柔和略带娇媚,简云扬愣愣的听她说话,心思不知飞到了何处去忽喜忽悲。
“来人,绿珠小言子,你们两人到乾清宫,将陛下请来,一切交由陛下评判。”
听到要请陛下,简云扬蹙了眉头,那个唯恐天下的女人,这次不知该如何嘲笑于他。
但他现在只是区区御侍,根本无权质疑庄贵妃的决定,只能在偏殿中,克制自己想要细细端摩皎皎的冲动。
在庄贵妃看来,则是罪妇江氏哪怕冷宫走了一趟,仍不愿在她面前低头,对她做小伏低心中甚是气愤。
在绿珠和小言子到之前,江采玉已经接到了仪鸾司报上来的消息。
简方乾竟然把老子打了,庄贵妃和她的情人儿闹了矛盾,要请她这个情敌出面调和。
有意思,这时不凑热闹还待何时,江采玉微微一笑:“摆驾,宸宫。”
云煌得知陛下要摆驾宸宫的消息,心中为前皇后点起了蜡,这陛下刚将她从冷宫提出来,封了个御侍,她就不知死活的挑衅起殿下和庄贵妃。
叫他怎么说好呢,到底该夸江家大小姐气势不改威风依旧,还是该说她脑筋死板不懂变通。
至于陛下的态度,云煌也有些好奇,自打日蚀之后,陛下对庄贵妃似乎冷落了不少。这些天不但一次未曾召庄贵妃侍寝,甚至连宸宫都未踏足。
陛下摆驾宸宫了!
六宫之中,凡是关于皇帝的行踪的消息,总是传的最快,哪怕稍有不慎会被扣上一个窥探帝踪的罪名。
然,六宫浮华迷人眼,为了博得圣上欢心,大家总要趁着韶华正在,好好争取一番。
于是,这一路上,江采玉在御辇之上,简直赏尽了姹紫嫣红,那美人儿的声音,一个个酥到了骨子里。
可惜到头来,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在唛……粗来说说话呀,咱们努力日更完结吧!
☆、17做皇帝,真好!
我见美人多妩媚,美人见我应如是,江采玉端坐御车之中,车外风光无限,她板着一张脸学简云扬做严肃状,偶尔装作不经意与沿途的宫女嫔妃对上一眼,眉目冷肃眸若寒星俊逸非凡,只看的那些美人霞飞双颊。
宸宫到了,江采玉从瞧着气势恢宏的殿门,思及冷宫处斑驳的门墙,不由感慨,帝王之宠果真是上下九重天。
宠爱时众星拱月到云霄,厌弃时弃之如敝履扔到污泥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