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来了，买这么多东西和衣服干嘛，我们又穿不了这么多，去年的衣服还好好的，以后别买了，浪费钱。”田水欣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开心的，每个父母都是这样，买了东西，他们会说你浪费钱，但心里是高兴的，儿女养大了，终于可以享受一点儿女的孝顺了，哪怕只是一件衣服，他们也觉得这是上天的眷顾。

“哦，没多少钱，好了，我祝妈妈，还有爸爸身体健康，新年快乐……”何勇本想说叫她把电话给爸爸，跟爸爸说两句话就算结束拜年的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父母打电话都成了一种任务，每个月打一次，每次都不会超过五分钟。

电话那头，他爸爸何仲秋一把抢过手机，嘀咕了一句：“尽说些没用的。”

何仲秋抢过手机，就对何勇说：“喂，你小姑说你今年当官了，还是什么经理，你小子该给老子找个儿媳妇了吧。”

何勇愣了愣，突然开玩笑说：“爸，你什么时候变成妈妈了，找儿媳妇这种话应该是妈妈跟我唠叨的吧，今年反过来了。”

“你小子少给我胡扯，正经点，你都当什么经理了，听你小姑说你们公司挺大，那么大个公司就没个合适的女孩，人家隔壁王老二的儿子才出去一年，今年就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你小子都出去四五年了，一条毛都没给我整回来。”

何仲秋越说越来劲了，看了看坐在一边的何慧娇，接着说：“今年更过分了，家都不回了，你是要急死我是吧，你小姑是个女娃子都比你孝顺。”

何慧娇就劝他说：“哥，别这么说，何勇是真的很忙，没时间回来。”

何慧娇和何仲秋是同辈，自然是叫他哥的。

何勇在电话这头听到了何慧娇的声音，就赶紧扯开话题：“哦，爸，小姑在我们家？让她接电话。”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小姑来陪我们说说话，我跟你妈就成了没人管的老家伙了。”何仲秋说着将手机递给一边的何慧娇，还要补充一句：“记住给老子快点找个女朋友，明年再找不到别回来了。”

何慧娇接过电话，开玩笑说：“喂，新年好啊，我的大侄子。”

“说啥玩意儿呢。”何勇撇撇嘴，她突然这么叫一句，他着实有点不习惯，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总觉得别扭，说：“谢谢你，在家里陪他们，唉，我这当儿子啊，是真的有点不孝。”

“这话你该跟他们说……”何慧娇说这话时看了看何仲秋和田水欣，又压低了声音，其实他们就在身边，她说的再小声他们也能听到，她叮嘱他说：“这些天你可给我老实点，别乱来，过几天我就过去了。”

“不敢乱来。”何勇知道她说的这个‘别乱来’指的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就半开玩笑的说：“慧娇，要不你就跟我爸妈说你是我女朋友吧，免得他们老是跟我唠叨。”

“你想死，我还想多活两年，这事能乱说吗？”何慧娇没好气的说，又看了他爸妈一眼，好像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就赶紧说：“好了，不说了，拜拜。”

何慧娇赶紧挂了电话，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她是真的想跟他们摊牌算了，可是又没那个勇气，刚刚自己还叫何仲秋叫哥呢，忽然间说，哥，其实我是你未来的儿媳妇……

可想而知，那会是怎样的结果。

挂了电话，何勇不免有些沉重，坐在一旁的燕雨欣看出来了，就说：“勇哥，怎么了？伯父伯母说你了？”

“没什么，就突然觉得有点……算了，没什么。”何勇握住燕雨欣的手，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燕雨欣点点头，然后对许文霞和吕秀英说：“吕小姐，董事长，我们出去了。”

许文霞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吕秀英似乎有些吃醋，就说：“何勇，你怎么就叫雨欣出去，就把我们给撂家里不管了，下午你还说不方便出去，哦，她来了就方便了，还是小年轻更有魅力啊。”

燕雨欣轻轻一笑，说：“吕小姐，那就一起吧。”

何勇也只好说：“那就一起吧，刚好去电影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今年这春晚真心没什么好看的。”

“这还差不多。”吕秀英撇撇嘴，起身去拉许文霞，说：“文霞，走。”

“你们三个的恩恩爱爱，我懒得参合。”许文霞调侃的说，其实她也想出去，呆在家里的确是没趣，而且还有个林飞在，她总觉得林飞不对劲，对他没什么好感。

“走吧，什么我们三个的恩恩爱爱，今晚算你一份。”吕秀英一把拽她起来，拽着她就往门口去。

许文霞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不过还是要说：“我才不要参合你们。”

林飞看着他们换鞋，然后出门，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和黯然，想想自己这二十七年的生活，跟何勇比起来，自己就是个屁，连个屁都不如，浑浑噩噩过了二十七年，最后一事无成，手上还背负着两条人命。

这样的人生，只能用失败来形容。

林飞走到阳台，看着外面闪烁的五彩斑斓的灯光，夜景很美，但在这美丽的外衣下，笼罩的是一种怎样的肮脏和浮华，在这美丽的外衣下，一个个却活的犹如行尸走肉，沉重的身体残存着空虚的灵魂，麻木的过着麻木的生活。

在这个城市中，他见过无数的人，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和虚伪，唯一让他感觉到真实的只有何慧娇和何勇。

何